“这个好这个好,赚了那些赌鬼的银子,来给女郎们建书院读书!”裴无双抚掌笑道。 衡玉与顾听南也笑起来。 夜色深浓,万千星辰轮转,各有轨迹方向。 但白日,总会到来。 数日后,早朝之上,新皇的一个提议,在朝臣间引起了颇大争议。 “朕欲着嘉仪公主之师,吉家娘子衡玉,为崇文馆学士——” 大殿之内百官惊诧,一阵哗然。 “陛下三思,这吉家娘子是为女郎,怎可担崇文馆学士之职!” “历来崇文馆学士,掌宫中经籍,授储君皇子以治国之道,乃至参谋议,纳谏言……诸如种种,岂是区区女郎可以胜任的?” “没错,况且这吉家娘子年岁实在尚轻……” “诸卿的担忧,朕都明白。”皇帝含笑道:“但朕已然认真考量过,吉家娘子深得晴寒先生真传,自教授嘉仪以来,朕便一直在留意其言行与相授之道,无论是学识见识,亦或是阅历胸襟,更甚是品性大义,吉娘子皆当得学士之职。” “陛下此言……臣实难认同。”仍有大臣道:“吉家娘子教授嘉仪公主,或称得上合宜,可教授公主之道,岂可用在来日储君身上?” “女子再有才情,也难逃闺阁之气,终究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涉及朝堂国事……” “臣等知道,吉家娘子此番护驾有功,且是大功,陛下如何重赏,臣等皆无异议,可这崇文馆学士之职……却是万万不可轻易儿戏啊!” “臣亦认为,吉家娘子不堪此任!” 见皇帝拿起了御笔,不知在写些什么,像是根本没在听他们的话,众人不由愈发着急了。 有人壮着胆子轻轻推了下前面的青年。 “范阳王,您不劝一劝陛下吗?”那官员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您的话,陛下必然能听得进去。” 下一刻,便见那青年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名官员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一句“打搅了”险些脱口而出。 却听那青年认真问:“当真?” 那官员点头如捣蒜。 如今谁不知范阳王最得陛下信重! 时敬之遂出列。 “臣认为,吉娘子远远担得起崇文馆学士之职,陛下圣明,目光深远,乃天下之福。”青年人的声音洪亮有力。 那么官员张了张嘴巴:“?!” 殿中一静之后,湘王高声道:“范阳王所言极是!本王附议!” 范阳王救过他的命不提,甚至真正的身份竟是他幼时便钦佩不已的敬之兄长——管她什么娘子呢,皇兄和敬之兄长都赞成的事,他自然更是双手双脚赞成! “这……” “臣还是认为,此事太过轻率儿戏!” “无妨。”皇帝持笔笑着看向众臣:“还有哪位爱卿反对?朕一并记下。” 群臣:“?” 合着陛下在记这个? 记下要作何! 总不能交给范阳王,加入暗杀名单吧!——有消息灵通的官员已知晓了时敬之与吉家娘子准备议亲之事。 “诸卿之所以反对,不外乎是质疑吉娘子的学识、能力不足以与崇文馆学士之位相配。”皇帝笑意温润:“那朕三日后,便于崇文馆内设下辩台,凡质疑者,皆可与吉娘子辩议——至于辩题,由朕亲拟,明日即交由各位手中,以便早做准备。” “陛下这……莫不是在玩笑?” “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合起来欺负一个小女郎?传出去岂非要贻笑大方!” 皇帝笑意更盛几分:“若诸位爱卿得胜,朕即不再提及此事。” 百官闻言交换着视线,或无奈摇头,或觉荒谬胡闹。 但若不比,陛下定不会改变主意…… 众人商议了好半晌,最终推举出了一人,与衡玉对辨——台院,湛御史。 “……那帮大臣们,可是狡猾得很!嘴上说着老师只是区区女郎,不值一提,可到头来却将湛御史推了出来!” “湛御史可是一桐书院出身的进士!放眼朝堂之上,谁能吵得过他!” 嘉仪公主叉着腰,又急又气,来回踱步。 “如此才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