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宴款待。晚间尚有公务需要料理,便先行一步了。” 言毕,抬手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此处。 见那背影走远,河东王重重冷笑了一声:“不过是运气好打了几场胜仗而已,竟还敢在本王面前拿起架子来了,真是不知所谓!” 他生来姓李,乃是宗室子弟,一个替他们李家守江山的下人竟也敢如此目中无人! 这幅令人生厌的模样,还真是像极了一个人…… 不过,那人早就化成了灰,全家都死得不能再透了! 思及此,河东王眼底现出解气之色,再看向萧牧离去的方向,怒气消散了许多——皇伯父让他前去营洲历练,又岂会当真只是历练? 总有一日,他会将卢龙军的兵权收入囊中,且看到时此人还能否如此趾高气扬。 河东王目色不屑,抬脚轻踢飞了脚边的一颗石子,负手道:“带路东宫,本王昨晚初回京,还未来得及拜访太子殿下。” 内监应下,垂首在前侧引路。 一路来至东宫前,河东王刚要跨过宫门之际,被一道自东宫中迎面走出来的身影吸引去了视线。 那少女身着茜色襦裙,怀中抱着两册书,身侧有宫娥陪同。 河东王的视线扫过少女窈窕的身形,微微眯起了眼睛。 衡玉此时也看到了前方来人,下意识地避让至一侧之际,只听身边宫娥低声提醒道:“应当是河东王。” 她是东宫里的大宫女,识人不在话下,遂避至一旁行礼。 衡玉跟着低下头去。 然而视线中却见那人走到自己面前时停了下来,旋即头顶传来一声带笑的声音:“不知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本王以往在京中时竟是未曾见过。” “回王爷,这位是为嘉仪郡主授课的吉家娘子。”略知这位河东王的品性,宫娥代替衡玉答道。 河东王“啧”了一声:“本王同这位小娘子说话呢,轮得到你多嘴吗?” “替嘉仪授课?”河东王的目光落在了衡玉脸上,含笑道:“照此说来,小娘子应是教授嘉仪礼仪的女官了?难怪如此风姿不凡,叫本王一见便觉眼前一亮。” 听着这般言论,衡玉在心底“呵”了一声。 好似能让他“眼前一亮”,竟还是她的荣幸一般。 “王爷谬赞了。”她无意多言,福身便要离去。 然而正要退去之际,对方忽然伸手朝她头顶探去,衡玉转头一躲,便觉头顶的珠花被人摘了去。 “这朵珠花甚是好看,娘子赠予本王留作个念想可好?” 衡玉微垂眸,语气平静:“一朵珠花而已,王爷想要拿去便是。” 河东王闻言挑眉看向面前丝毫不见慌乱亦或是羞恼的少女。 旋即,又听她说道:“只是王爷初回京中,今日应是受召入宫——知晓的,自当王爷性情随意,不过是开了个小小玩笑。不知晓的,怕是要误会了王爷举止孟浪轻浮,目无轻重,如若再传进了陛下耳中,王爷到时岂非还要费力解释?” 河东王眼神微变,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身侧的内监和那名东宫女使。 片刻后,他忽地笑了道:“小娘子多虑了,本王原本也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 他将珠花递过去,含笑道:“这珠花,便还还给小娘子。” 衡玉伸手接过,未多言,福身一礼后,便与宫娥离去了。 河东王看着那身影消失在宫门后,眼中兴致愈发浓厚了几分,随口问身侧内监:“姓吉,哪个吉家?” “延康坊吉家,晴寒先生的孙女。” 河东王“哦”了一声,往前走着:“晴寒啊……那都死了多少年了,这吉家如今,还有什么撑得起来的人么?” “晴寒先生之孙,乃进士出身,如今就在这东宫内任舍人之职。” 河东王依然满眼不屑,浑不在意地道:“小小舍人而已……若我没记错,晴寒就这么一个孙子吧。” 内监未再接话,只低头引路。 “吉娘子可被吓着了?”离开东宫的路上,那宫娥轻声问。 衡玉微微笑着摇头:“不曾。” 谁会被一只苍蝇吓着。 翠槐等在内宫门外,见着衡玉,和往常一般连忙迎上来。 主仆二人便一同出宫,于宫门前临上马车之际,恰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于马侧。 那人身形挺阔,身披金色夕光,似同身侧那匹黑缎般油亮的马儿一同入了画。 他不知是刚好走到此处,还是估算着她出宫的时辰特意等着她。 此时二人与金灿夕阳下遥遥相望,谁也不曾说话。 翠槐一会儿瞧瞧自家姑娘,一会儿瞧瞧那不远处的萧侯爷,一时也未有出声打破这份无声的美景。 霞光染浓了暮色,衡玉露出笑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