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但凡有五年教龄以上的,哪个没有实力?别说他们了,就你冯萍,都是f大出来的高才生好吗?冯大姑娘,这世上不是有实力就能派上用场的,你真当你活在共产主义社会啊?如果付出和所得不是历经磨难才成了正比,那这人不是老天眷顾天生狗屎运,就是背后有鬼。 冯萍非常不赞同白静如此极端的阴谋论,也为林安平白遭到这样的非议而感到难过,她曾看到过一句话,流言蜚语要对一个人造成伤害,往往需要两个人的合作发出者与传达者。她不愿成为那个捅人一刀的刽子手,更何况,她始终记得林安在办公室里时不时对着徐媛作业与试卷愣神发愁的模样。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林安在这头对学校的暗涛汹涌一无所知,他轻声谢过冯萍的好意,挂了电话后,便冲着半盖在身上的薄被又愣起了神。 太阳穴还在时不时地狂跳,果然,世间万物都是公平的,譬如酒精,在昨夜为他带来彻底的情绪放纵后,又于天明时分向他索要起昏沉作呕的代价。 而梦中的热烈狂喜,与现实的清冷萧索所形成的巨大反差,让人变得比坠入醉梦前更加沮丧。 林安坐在床上又呆了片刻,忽然自嘲一笑,笑自己不知道还在期待着什么,更笑自己在这期待中弥足深陷不愿自拔。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无比明亮,将绘就在窗帘上的青藤照得越加苍翠。 林安眯着眼,静静看着那表面生机无限,实则却与死物无差的藤曼一会,掀开被子下了床。 刚在五分钟前断了通话的手机,却突然在此刻发出了一声震动的长鸣。 林安动作一顿,回头望去,只见亮起的屏幕上方闪过一串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下,拿起看了看。 点开通知的一刹那,一条信息乍然出现在眼前。 厨房的保温杯中有姜茶,记得喝。 林安一愣,两秒后,手一震,另一条短信随之而入,来自同一个号码。 我是徐新。 林安怔住,他盯着这条信息许久,手不为人觉地微微一抖。 我是徐新 这四个字,有如一个魔咒,毫无预兆将他彻底围困住。身为人民教师,林安可笑地发现,自己竟完全无法快速精准地将这句话解读。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手忙脚乱地退出了短讯阅读界面,茫然地在通讯录中翻出了一个人的号码。 丁华接到电话的时候,恰巧在公司楼下的员工食堂吃完饭,他边往外走边接起这通稀有来电,对方还未出声,他爽朗的笑声已先一步传了过去。 哈哈小林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竟然主动给你丁哥电话? 林安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适才捡起来的外套,哑着嗓子开口道:丁哥。 嗯? 昨、昨晚 却不知为何,一句话刚开了头,便再说不下去。 好在丁华是个闲不住嘴快的,立马便将林安的话接了过去,哦你说昨晚啊,那啥,你丁哥我昨儿个喝得有点多,上头得厉害,就先走了。 丁华面盖不色地胡诌道,末了又说:哎,小林你不会是生气了吧,不能啊,嘿嘿,难道是对丁哥给你找的代驾师傅不满意? 林安心跳兀然加快,一股不祥的预感兀地袭来,以致他张开了嘴,却一时忘了发声。 丁华察觉到不对,停住了在药厂花园里闲逛的脚步,剔了剔牙后压低声音试探道:我刚还想问呢,喂,你昨晚跟老大不会又谈崩了吧? 林安心中设想得到印证,手脚都变得一阵冰凉。 梦里一幕幕清晰又快速地从眼前闪过,对方眉目冷峻的面庞,以及自己摇晃散乱的步伐。 原来自己真的看见了他,也真的走向了他甚至于在伸手抓住了对方后,又无法抑制地吻向了对方。 他曾无数次希望这些不仅仅是个梦是个幻想,可事到临头,却发现比起美梦破碎的惊慌,更让人羞于面对难以招架的,是现实的猝不及防。 丁华还在在另一端说着:真崩了?不会吧,可我昨晚打电话给老大的时候还好好的啊。说着有些着恼的啧了声,继续道:嘿我这急脾气,我说你俩到底咋回事啊,啥破事儿纠结成这样,人一男一女小夫妻俩还知道床头吵床尾和呢,你这俩大老爷们儿的,倒矫情上了。 林安早已听不见。 丁华独自唾沫横飞地说了老半天,电话那头却一直没有回应,搞得他差点儿以为手机断线了,拿到面前看了眼才又继续对另一头喊了两声:喂,说话啊,哑巴了这是? 林安回过神,对着话筒张了张嘴,半晌,才气息不稳地问出一句:他他现在在哪儿? 谁? 林安沉默,丁华等了会,见对方没回答的意思,胡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