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机洗的。” 沈方煜说:“那也是你丢进洗衣机的。” 江叙瞥了他一眼,目光往天上飘,“阿姨丢的。” 他请了家政阿姨,每周来做一次清洁。 沈方煜纳闷了,“那上回阿姨怎么没给我洗?” 江叙白了他一眼,还没开口,沈方煜先抱住了他床上那只粉兔子,开口道:“我病了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 “我又没问你,我知道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江医生也不会想我,”沈方煜搂着怀里的兔子,“我问的是它。” 他和江叙约定过,如果江叙晚上腿又抽筋,或者有什么别的不舒服,就拿这兔子砸他,他一准醒,这么多天过去,他们也算是有了革命友谊。 江叙一把把兔子拽回来,“先去洗澡。” 不洗澡不能上床,不能碰江叙床上的任何东西,包括他的兔子。沈方煜撇了撇嘴,拿着衣物往浴室去。 两人轮着洗完澡,江叙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沈方煜在摆弄什么东西,他看了一眼,发现是个手提音响。 他拿毛巾擦着头发,沈方煜跟等着他似的,瞟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按了按音响的播放键,记忆里熟悉无比的旋律骤然蹦出来,一串“啊~~~,啊~~~”顷刻间充斥了江叙的耳朵。 《新白娘子传奇》还是江叙好多年前跟着他爸妈一块儿看的,那部说着说着就唱起来的剧实在是太让人记忆深刻,剧情细节江叙倒不见得记得多少,可这一连串洗脑穿耳的“啊”却像是刻在dna里一样,让江叙一瞬间梦回十几年前。 音响里已经快进到了唱词,左宏元老师的声音中气十足而浑厚: “西湖美景三月天哎……” “春雨如酒柳如烟哎……” 这首歌实在是太耳熟能详,江叙堪堪咬住舌尖才忍住跟唱的冲动,沈方煜倒是一点儿没在意,跟着音响哼了两句,对江叙说:“好久没听过了,一直记得这歌洗脑,现在听着觉得还怪好听的。” 那时候江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对沈方煜这么快就屈从于崔主任的行为表示了鄙夷。 万万没想到,沈方煜护着他的音响,在江叙身边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单曲循环,就连江叙吹头发把吹风机的功率开到最大,都压不下去那个声音。 “你有病吗!” 江叙摔下吹风去抢音响,两人在屋里你追我赶,那音乐就跟狂欢助兴似的越来越嘹亮,江叙气得急火攻心,沈方煜却总有本事从他手下溜走,你来我往对峙大半天,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闹到了床上。 江叙不堪其扰,他开始无比怀念起沈方煜生病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他还嫌太安静,现在只想把沈方煜和他的环绕音箱一起丢出窗外。 果然家里还是得安静。 他就不该想沈方煜。 第三次抢音响失败后,江叙终于失去耐心,捂住耳朵从床上坐起来,一个枕头砸在沈方煜头上,眼里酝酿起黑沉沉的风暴。 “你到底想干什么?” 眼看着江叙被惹急了,沈方煜终于优哉游哉地开口:“答应跟我一起表演,我就把音响关了。” 江叙面沉似水地看着他,“不可能。” 揉着肋骨的沈方煜说:“那我就继续放。” 他说完还不忘再补上一刀:“这音响挺便宜,音质不怎么样,就只有声音大这一个优点,考虑到你喜欢拆家,我买了不止一个,就算你把这个砸了,我明天还能再带回来一个。” 江叙深吸一口气,又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他到底为什么要让沈方煜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