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暮张开手,那小鸟便十分熟识的跳到了凛暮掌心,凛暮抬手从小鸟的腿上解下一细小竹管,打开封口,从里面倒出一张纸条。 生死蛊现,速来。 凛暮背对着沈默,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捏紧,随即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放进袖间,松手,那小鸟便蹦蹦跳跳的跳出了木窗,振翅飞远了。 沈默站在凛暮身后,疑惑的问道:那只小鸟是你养的?发生什么了? 凛暮闭了闭眼睛,偏偏是这个时候。 最终,凛暮回头,目光在沈默身上一寸寸的看过,最终停在了沈默清澈的双眸上。 他抬手抚了抚沈默的头,抬袖翻出来几十朵小铁花递给沈默。 那是信鸟,专门驯养来传送书信的鸟,沈默,这些你拿好。你听着,我如今有急事,必须离开。我会为窥极殿增派侍卫,你又有铁花傍身,应当不会出事。如无意外,不要出去乱跑,切记。 说完,凛暮看着沈默一张茫然的小脸,心中情绪翻滚,最终他上前一步,抬手按着沈默的后脑勺压向自己,灼热的气息停在沈默耳边,沈默身体僵硬,似乎感到耳边触碰到一丝丝温热,却又仿佛没有。 片刻,凛暮才开口,一定要以你自身的安全为重,我速去速回,你不会有事。 只要我活着,你便不会死,只要血酒的作用还在,你变不会出事。 随即凛暮退开,看着沈默双手捧着小铁花,抬头看着他的双眸中清澈、干净,充满信任,他最后又抬手轻轻抚了抚沈默的头顶。 末了凛暮转身,大步跨出正殿,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沈默眼前。 直到凛暮离开了许久、许久,沈默才慢慢的回过神来,缓缓转身,将怀里的小铁花尽数散落在桌子上,随即拿起几朵塞进左边袖子里,再拿起几朵塞进右边袖子里,两边袖子因塞了东西微微的垂落下去,沈默又将剩下的小铁花全部塞进了。 塞完了全部的小铁花,他才停下来,坐在桌案旁,拿起豪素,回忆着昆潇掌中纹路,笔尖在桌上画下了看不见的八卦演变图。 最终卦象不变,仍旧是大凶。 前些时日他过得清闲,从脑海中的算卦系统学到了很多,知道占卜的许多规矩。 比如占卜推演向来遵循初筮则告,再三渎,渎则不告的原则,同一件事,只能卜卦一次,次数多了则是对推演之术的亵渎,得卦大多会不稳、不准,沈默这三卦得到了同样的卦象,也是奇事。 沈默安慰自己,许是因此,这三卦大凶并不准确也说不定。 很快夜幕黑沉下来,昆潇自进了卧房便没再出来过,沈默曾去看过,昆潇正拿着本书在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平静,似乎完全没有被大凶之卦影响到,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么看来,倒是显得沈默十分不镇定。 看过昆潇,沈默便回了自己的卧房,窥极殿外守卫重重,那些侍卫皆是武功高手,他不本该太过忧心。 坐在桌案边他也拿了本书来看,可一炷香过去了,眼前的书一页未翻,他竟是一点也看不进去。 只是凛暮不在,只是凛暮不在而已,他竟不冷静至此吗? 沈默按了按自己似乎无法平静的心口,深吸了一口气,手摸了摸腰间豪素,希望这冰凉的豪素能让他冷静下来,豪素在沈默手中闪过莹莹微光,沈默当真渐渐平静下来,夜越来越深,他趴在桌案上,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而此时凛暮已经飞快的出了九重内城,正赶往城外竹林,而他此次的目的地,便是曾带沈默去过的悦竹楼。 窥极殿内。 摇曳的烛火终于啪的一声熄灭了,室内立即陷入了黑暗。 沈默趴伏在桌案上熟睡,烛火熄灭时轻微的响动并没有将他从睡梦中吵醒,此时夜已深沉,夜幕上一颗繁星也无,月亮被飘散的云朵遮挡,堪堪撒下丝丝暗淡的光晕。 沈默卧房内漆黑一片,只一扇繁复花纹的木窗微微透进些许黯淡的月光,却也只照亮了窗前一小片地方,不远处的沈默仍旧沉浸在黑暗中熟睡。 透过木窗隐隐能看到窗外摇曳的树影,树木慢慢的摇晃起来,带起簌簌的声响,夜里起风了。 不远处传来怪异的响动,从缓慢到迅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走动,带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哒哒 那声音由远及近、由快到慢,很快路过了那扇木窗,只见窗外树影边一道黑影快速略过,窸窣声渐远。 嗯 长久的趴卧姿势让沈默十分难受,他半睡半醒间轻轻动了动酸痛的手臂,碰掉了随手放在一旁的书,书本掉落砸在他的膝盖上,他这才慢吞吞的爬了起来,缓缓睁开眼睛。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浑身一颤,随即反应过来,只是烛火灭掉了而已。 抬眼看了看窗外阴暗的天,暗淡的光亮透进来,此时大概已经过了午夜。 起身抓起烛台旁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