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下来找不到人,时安六神无主,不得已才来敲这惊堂鼓。 不一会儿,娄氏夫妇便被带了过来,两人一到执法堂,就跟时老先生争吵了起来,两方直争得脸红脖子粗也没个高下。 终于,堂上那没有正行的人坐直了身子,敲了敲惊堂木,暂停了双方的争吵。 那人开口,嗓音也是慵懒平平:你们说吧,该怎么办? 堂中之人似乎对他的反应无甚意外,围观的百姓也只是交头接耳低语几句。 宿大人办案还是老样子啊。 是啊,从未变过。 此时时安抢先开口,大人,当务之急是先寻到娄析。 娄氏夫妇闻此也并未反对,找到那小崽子,我们当面对质,到底是不是我们赶他出去的! 那宿大人闻此,手一挥,只一个字:查! 便有一队黑衣侍卫鱼贯而出,穿过围观百姓自动自发空出的位置,消失在街尾巷角。 随后,那宿大人便张嘴十分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又毫不避讳的伸起懒腰来,一手撑在案上颊边,瞌睡了起来。 见他睡着,堂中之人便都十分安静的或跪或立在两边,连围观路人都纷纷散了开来,轻声离开。 人群散开,沈默似有所感般回头,便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那里看向这边,在注意到沈默望过来时也不避讳,前面那人反而冲着沈默勾唇一笑,笑的自是从容淡定,趁着面庞更加多情风流,引得几个躲在角落偷看的小娘子轻声嬉笑起来。 沈默摸了摸眼睛上的黑布,向着那两人的方向走去。 他走的十分稳当,半点也没个瞎子该有的样子,也不知带那黑布到底是何意,在与那二人擦肩而过之时,沈默低头,当前一人袍角下两只锦缎靴面纤尘不染,踩在地上的姿势十分稳当,随后,他便步伐不停的离开。 这二人正是曾在沈默那里卜算过的唯二之一,凛暮和闻璞。 皆知当今帝君身有残疾,缺失一条左腿,可那凛暮双腿健在,走路稳健,若为君者,亡国之命的卦又该何解? 此时沈默心下疑惑,但此时另有要事,便未过多思考,反而向着城外走去。 他这几日所宿的破庙附近有一条河,这便是他现在的目的地。 水山蹇到底所寓为何,他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只待这次证实。 他虽因算卦系统得了一身卜算的本事,但这凭空多来的技艺使用起来到底生涩,沈默也是慢慢摸索着来。 蹇卦上卦为坎为水,下卦为艮为山,山中有水,山重水复,险象环生,而时安最近的烦恼大约就是娄析的事情,卜卦问事,离不开卦名卦辞,最终的答案,一定在这三字卦名里。 那么娄析,不在山便在水。 沈默逐渐靠近河边,却看到那河边已经围了几名黑衣侍卫,持刀肃立,严阵以待,而在他们中间,则是一个身体朝下,一身湿衣的人。 执法堂人数众多,武艺高强,不需卜卦问事,就是全城乱搜,也比沈默要快上一步。 在沈默看到他们之时,那几个侍卫像是早已察觉到了沈默的靠近,此时正面色不善,严禁着人的靠近。 沈默又上前一步,却发现那几个侍卫动也不动,视线却是向着沈默身后的。 蓦然回头,身后,正有二人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当前一人在看到沈默时,眉尾一扬,眼神甚是耐人寻味。 原来令侍卫们所戒备的并非沈默,而是此二人。 见到沈默站定,那两人缓步走来,当前之人行走间袍角飘荡,端的是行姿潇洒。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行至面前,那人低头,笑意盈盈。 此时沈默年方十六,身高不过勉强到这男人肩头,距离一近,便觉得气势压人。 沈默不语,直接转身,继续看着那被几名高大侍卫遮挡的人影,那人到现在一动不动,不知是有事晕了过去,还是已经死了? 对于沈默的不搭理,凛暮并未恼怒,就连他身后的闻璞此次也无过多反应,只见凛暮上前一步,来到沈默身侧,道:那人已经死了。 沈默侧头,黑布遮挡,虽看不到沈默的眼睛,凛暮却像是知道沈默要问什么一般,答道:你看他半响胸膛后背一丝起伏也无,便是没了呼吸,能这么久不呼吸的人,不是死人又是什么? 闻言,沈默向那趴伏的人看去,此时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那人的距离不算远却也不近,隔着仿佛被阳光扭转的距离看去,模模糊糊,又怎能看清胸膛有无起伏? 这凛暮怕是身怀异禀,身份不会简单。 片刻过去,不远处传来扑扑簌簌的脚步声和偶尔的争执声,随着声音近了,便看清是那古古怪怪的宿大人带着一干侍卫和时安、娄氏二人来到了这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