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他缓缓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夹杂着浓郁的血腥与焦糊味道。 但这并不是重点。 真正令他都感到无奈的是,现在他的整个身体似乎已经难以维系,已经真正处在了崩解溃散的边缘,也就是凭借着多次加强之后的超强生命力还在死死支撑,而且随时都有彻底坍塌的可能。 到了这个时候,顾判忽然有些想笑,也想看一看自己如今到底是多么个凄惨的模样,身上是不是还有哪怕是巴掌大小的完好皮肤。 只是想到了那一拳…… 他终究是没能笑得出来,眼前仿佛充斥着无数细小的碎片,而在脑海中也总是莫名闪过数也数不过来的破碎画面,若是将画面从头到尾连贯起来,则刚好是冠冕古服的中年男子在缓缓一拳向天而行。 更可怕的是,即便是他刻意放空思维,画面碎片越是将他的识海充塞得满满当当。 这特么的就是指数级加强版的七伤拳啊,正所谓未伤敌、先伤己,一练七伤,情脉亦伤一拳七伤,七者皆伤…… 他有些不敢想象,不久前在壁画中所观摩到的那一拳,由冠冕古服的男子亲手轰出的一拳,到底能够达到怎样的威势,又需要何等强大的肉身,才能支撑住这一拳对身体的摧毁撕裂。 若是进一步想下去,那便可以用细思极恐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因为纵然拥有着如此高手大能的业罗,竟然也无法在末法之劫中幸免于难,那么,当初那些天地生灵所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恐怖? 不过现在也多亏了那道几乎要将他涨裂的混沌漩涡,在那业罗门徒的压迫下他不管不顾一拳击出,却是将那道漩涡从体内轰了出来,不然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与对方如此强硬地对拼一记,更不可能将之吓到直接远遁而去,再未回头。 如此算下来的话,那该死的壁画还算是救了他的性命。 虽然也许是让他晚死上一时三刻罢了,但能多活片刻便是片刻,说不定在最绝望的时刻才能迎来那一线可以抓住的生机。。 顾判依旧摆着那个弓步冲拳的姿势,一动不动,也不敢有丝毫动弹。 刚刚他只是稍微眨了眨眼睛、扭了扭脖子就已经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如果是走两步试试的话,也许早已经尘归尘、土归土,死到不能再死。 最后,陋狗和雷达呢,现在大战余波已然消散,它们两个就算是爬,也应该爬到他身边来了…… 哗啦啦…… 漫灌地面的水流开始朝着顾判所处的深坑灌注进来。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水线一点点向上蔓延,没用多长时间便已经将双腿全部浸泡在内,如果再不抓紧想出来脱身保命之法的话,恐怕他将会相当憋屈地被活活淹死。 随着时间的流逝,水面依旧在迅速上扬,不多时已经漫过了顾判的胸口,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最多再过上五六个呼吸时间,他就会被这些泥浆直接没顶,没有任何第二种可能。 “父亲大人在这里!” “终于找到了老爷!” 就在这一刻,项洌稚嫩的童音在上方响起。 他的眼前也唰地显现出一行加大加粗的血色大字。 哗啦啦…… 在项洌全力施为下,刚刚涨起来的水面被无休无止吸纳到铜镜之中,解决掉了顾判所面临的第一个危机。 但面对着保持弓步冲拳姿势,连动也不没有动上一下的顾判,一书一镜也没了主意,只能是在那里焦急地上下乱飞。 片刻后,陋狗猛地停住,忽然想起了什么,在铜镜表面刷出来一行大大的红字,“当今情势,最需要的便是斗智……不,是豆子,洌少爷抓紧把所有剩下的那些金灿灿的豆子拿出来,给老爷服下!” 一只惨白手臂从铜镜中伸出,上面托着一把金灿灿的丹丸,但刚刚有所动作,却又猛地缩了回去。 紧接着,项洌顶着锅盖头从铜镜之内猛地冲出,稚嫩的脸上满是冰冷狰狞的神色,死死盯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前的几人。 在项洌身侧,血书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色长发所笼罩,还有几道黑红相间的锁链从书页中伸出,结成了一张大网的形状。 乾长老刚要抬脚上前,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