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稍微差一点儿,那就是背锅受罪的命,想躲都躲不掉。 顾判没有就此脱离大队,一个人偷偷溜掉的打算,从头到尾都没有。 只要他敢走,后面的黑锅铁定会有他一大块,而且绝对是最大最黑的那块。 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若是成了戴罪之身,即便是溜又能溜到哪儿去。 除非就此遁入断离山林,与那白虎为伍,但若是那样的话,倒还不如被下入大牢,好吃好喝一段时日再登临断头台来得痛快。 所以说,他必须绞尽脑汁把事情尽量做平缓一些,最起码不能让预想的最坏情况发生。 “滕大人是在忧虑回去后如何向厉指挥使和上面禀报的事情?” 顾判越走离腾远越近,说话的声音也很低,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 腾远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没有答话。 顾判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经历了这等恐怖诡异的事情,九死一生才逃出性命,这是铁打的事实。” “但在这世上,人心难测,站在他人的位置上将心比心,换位思考更是难上加难,滕大人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腾远这次终于有了回应,“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我是个粗人,不喜欢绕圈子。” 第24章 大善 “腾大人,那我就说了。”顾判梳理着思路,缓缓说道,“滕大人回去后是不是准备如实上报此次出征?” 腾远默然不语。 “这样,在下先假定滕大人如实汇报,那给上面的公文上该怎么写呢,简单概括起来,虽然听起来可能不太好听,但其实几句话就够了。” 顾判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道,“镇南大营百人军阵入山猎虎,夜入荒村转了一圈,出来就已经两天过去,大半士卒神秘失踪。” 腾远依旧沉默,握刀的手上青筋毕露,但心里其实已经认可了顾判的说辞。 虽然这话说的很白,听着很不顺耳,但实际情况的确如此,他就算去找个师爷润色,在此基础上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若是换做我在大人的位置上,想想都觉得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无论如何是不敢真这么说,更不敢诉诸文字这么写。” 腾远瞳孔一缩,他深知顾判说的都是实情,真要照实写了报上去,邸报一路送至大都尉府,那些上官们都会认为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无稽之谈,是他腾远得了失心疯,或者是要推卸责任的说辞。 就算是有幸存下来的这些士卒和世子许垣作为见证,但根据他掌握到的情况,这里面几乎每个人的见闻都有很大不同。 更恐怖的是,除了他外,他们关于荒村内活动的记忆都有大片朦胧,精神也受到了极大影响,到时候被问起来绝对是破绽百出,像极了连谎话都编不圆满的样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座阴森诡秘的荒村又离奇消失,这就失去了最重要的物证。 如此一来,也许除了世子许垣和那个神秘的小姑娘,他们剩下所有人都会被连翻诘问,问得越多破绽就越大,直到最后将他打入地底永世不得翻身。 “你竟然有比较清晰的,关于那村子里面的一部分记忆?”许久后,腾远再次打破沉默,却是忽然问了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对此顾判早有准备,压低声音道,“在下最初似乎是浑浑噩噩的,只是后来在生死攸关时,福至心灵领悟修成了家传内息功法,从那儿之后才逐渐摆脱了那种迷茫状态,不过却依然有部分细节记不清楚。” 原来是撞大运恰好一只脚踏进了内息的大门,哼,这个年纪才在生死一线间艰难入门,他那家传功法也不是什么好货。 “你的猜测倒是不错,内息有成后,武者凝练出一口真气,不仅仅是增加出手威力,更重要的却是整个人从精气神、肉身、意志、感知等诸多方面都开始发生变化,也即是认知锻炼真我的起始,能在那种环境下保持住一定清醒也属正常。” 腾远对顾判的说辞几乎瞬间就信了大半,握刀的手此刻终于松开,“那你说该怎么办?” 没有被追问内息功法的事情,顾判也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