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恬一走,门外就响起了拐杖声,穆南烟眼睛闭了闭,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乔浅初的目光也转向了门边,她不知道穆严松在看了谢西恬的伤势之后会说些什么,但她知道穆严松和穆南烟之间的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了。 果然,穆严松一进门,拐杖点地的声音就碰得乔浅初的耳膜有些生疼。 “她为了保护你而受的伤,现在躺在急救室里昏迷,你连看她一眼都做不到吗?”穆严松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几口气后继续道:“穆南烟,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如果穆董想谈教育问题,那还是暂时先缓缓吧,因为个人意见是没有你的教育,我很可能成长得更加健康。” “你!”穆严松气愤地将拐杖一挥,打向墙壁。 穆南烟回头看了墙壁一眼,笑容漫上了唇角,“有意思,今天这个拐杖居然不是挥向我?” 走廊里有警察的身影掠过,谢西恬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另一头响了起来:“这边!” 穆南烟将衣领整理清楚,又抬手给乔浅初也整理了一番,开口道:“看与不看对于她的伤势来说没有区别,我会承担所有的医药费和善后的工作。浅浅今天也受惊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站住!穆南烟!”穆严松皱着眉头吼了一声,“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那您的意思是?”穆南烟友好地笑着,表情疏离而厌恶。 乔浅初拉了拉他的袖子,有些心疼。穆严松这样维护谢雅棠,对穆南烟而言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的。即使他感动混乱甚至是内疚,都会因为穆严松现在的举动而消失殆尽。人在愤怒的时候很难理智地思考,尤其对于他脑中积累了这么多年的愤怒来说。 “不要再做律师了!”穆严松激动地走来走去,“为了一个破烂职业!自己被拉下水也就算了还把身边的人都祸害了个遍!今天还好是你妈没事,如果有事……” “我哪门子的妈?”穆南烟轻描淡写地打断。 “那如果今天是你的孩子有事,你的妻子受伤呢?!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说风凉话吗?你换一份工作有那么难?!天底下那么多职业,你偏挑高危的做!” “律师这个职业什么时候也能用上这么严重的词来形容了?”穆南烟停住了脚步,将乔浅初轻轻一推,送出了病房,门“哒”地一声合上了。 乔浅初在外头拍了两下,轻唤:“南烟!” “马上就好。”穆南烟也轻声回答,随后转头,音调立刻提高了几倍,“今天的事情大部分责任在我,我愿意承担并且负责到底,然后是以当事人的身份,而不是什么儿子或者亲戚这样可笑的理由。我会为她请看护,一切开支算在我的户头,一天三餐和补品水果全都可以叫人弄好,物质上的需求我都接受,但我不会去看她。” 乔浅初静静地盯着门上透明的窗子往里面看,穆严松的表情慢慢地归于冷静,不再涨得通红,但是那双已经开始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情绪不明,无奈、悔恨、自责……很多她没在那双眼里看见过的情绪一瞬间全部呈现在了她的眼前。乔浅初惊讶地往前走了一步,想看清穆严松的表情。 然后仿佛一瞬,穆严松又恢复了常态。 “可她不需要物质,只想让你去看看她。”穆严松的声音有些低,一字一句砸在穆南烟的心底。 穆南烟的手悄悄攥紧了,沉默着。 没有人说话,呼吸声轻易可闻,安静得像是刚结束一切的战场,硝烟味仍有余留。 “是吗,”终于,穆南烟轻弯唇角,放松了自己攥着的拳头,“真可惜。” 他转身,手搭上了病房的金属门把,冰冷刺骨的触感从手掌一直传到心底。 “那个女人呢?”穆严松再一次开口。 穆南烟的动作停住了,他抬头,看见了窗户外的乔浅初,她微微一笑,听不见里面正在进行的对话。 穆南烟也一笑,然后转身,“什么女人?” “柏蕊,你当初不就是被她骗去美国的吗?现在她回来了,但是你最好不要忘记你已经结婚了。” “我从来没想过忘记,”穆南烟道:“谢谢提醒。” “看女人的眼光你也就这次准了这一次,我很喜欢这个媳妇。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你的孩子,如果你真喜欢那个女人,这段时间也不要见面了。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女人的心思是最难参透的书,她的理解和我们的理解不会一样,那时候即使你问心无愧,你也做错了……你明白吗?” 穆严松从未向现在这样,以一个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