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愉悦着我的悲伤的心灵, 我又把自己交给了新的热情, 想要不再爱它了,但我不能, 正如同破落的殿堂——依然是庙。 一座被掀倒的圣像——依然是神。” 穆冰莹读完,抚摸着书本上的字,每一次读这首诗,都会被这几个字之下的感情深深震撼。 今晚除了这种被震撼的感觉,还少了以前的憧憬,多了当下的深思,她抬头看向顾长逸,正好对上他闪着柔光的眼睛,台灯的碎光在他眼睛里熠熠生辉,穆冰莹心里莫名柔软,“假设,我是说假设,假设我们分开了,会不会像这首诗里面一样,没有办法把自己交给新的热情,无论尝试多少次,都没有办法投入下一段感情?还是说诗都是幻想,现实不可能像幻想一样?” “人与人不一样,不能全一概而论。”顾长逸抱紧了怀中人,“他这首诗,我听了感觉其实就是在说现实,是在现实之上创造的幻想,很多人都会去尝试新的感情,但也有人不可能会去尝试,他不是无法接受新的热情,是根本不会去尝试,因为在他的心里,殿堂永远不可能破落,圣像也永远不可能会被掀倒,他们永远巍峨金灿,无人可以站在神的前面,即使是神的影子,也无人可以靠近一步。” 穆冰莹怔怔看着顾长逸,他此刻望着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惶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顾长逸张开双臂,用身体遮挡心中的庙宇殿堂,遮挡得严严实实,想要走进去的人,连一丝裂缝都找不着,没有任何契机方式可以走进他的殿堂。 那里的圣像巍巍屹立,没有一丝灰尘,光洁如镜,像是每天被人轻柔仔细擦拭,用心维护。 一缕温热沿着心口蔓延全身,因为顾长逸这段话,感受到他的真诚虔诚,感受到他真实的心灵,穆冰莹感觉自己就像一朵因温暖春风盛开的棉花,保护自己二十多年的坚硬外壳绽开,露出里面里外软绵的花芯,洁白无瑕。 她将自己投入他的怀抱,想把自己最柔软的心,没有任何人踏足过的心交给他。 顾长逸将穆冰莹紧紧抱起来,吻了吻她的唇,“你会怎么想?” “我遇到的是你,我会和你刚才说的一样。”穆冰莹搂住他的脖颈,看着他的眼睛,“但是这个世上不是谁都会像你一样好,你是一个罕见的好丈夫,现实很多人结婚都是搭伙过日子,就算同样想着柴米油盐酱醋茶,有人想到的是烦恼困境,有人想到的是幸福美好,一百个人有一百种想法,如果遇不到你这样的人,遇不到灵魂相契的伴侣,我倒不希望这么执着,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个权利不止一次。” 顾长逸眼里出现笑意,“你是不是想到了我妈?” 穆冰莹随他一起笑了,调整姿势趴在他的胸膛上,用食指轻轻摩梭他的下巴,“可以问吗?” “想问什么都可以。”顾长逸将她的辫子绳解开,手指穿过她的黑发,“我爷爷当年是我外公的班长,在战场上爷爷替外公挡了一枪,据说爷爷当时身中三四枪后,把自己身体堵在洞口,挡住了敌军,为受困的整个班争取了生的希望,让他们顺利逃脱。” 穆冰莹身体下意识颤抖,因为想到他迟早也会上战场,但她没有说任何话,继续聆听着。 顾长逸却感觉到她一刹那的颤抖,揉着她的后颈,“爷爷去世后,我爸就成了遗腹子,奶奶听到爷爷牺牲消息受惊难产,落下了病根,我爸八岁那年就没了爹没了娘,被抱带到了外公家,由外婆抚养长大,一直是当着女婿,半个儿养的。” 穆冰莹轻声道:“原来爸妈是娃娃亲?在同一个家里长大,很多时候会是亲情多吧?” “是,是亲情比较多,以前人不懂,觉得结婚就是两个人一起把日子过好,看对眼了就行,哪里还管有没有爱情,他们也算典型的父母包办婚姻。” 顾长逸叹了口气,“我妈喜欢读小说,写诗,看电影,从小就想着去留学,总幻想着自己能穿着婚纱嫁给一位绅士,再不然就是一位博学多才,能与她谈天说地的灵魂伴侣,我爸心里只有打仗,保卫人民,那时候战火就没停下来过,常年不着家,每次回来说不了两句就会吵架,误传消息后,赶上了斗地主,不允许小资做派,国情等于把我妈的梦想再次扼杀掉,家里又失去了顶梁柱,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干强硬的人,一下子便倒下了。” 穆冰莹抱着他,“魏叔是爸的战友,他那个时候是为了照顾妈和你们,才和妈结婚的吗?他自己之前都没有结过婚,没有孩子吗?” “结过,也是难产,大人没挺过去,生下来一个男孩也没有保住,后来他就一直没有结婚,过了大概好几年,直到除了我爸这个事。”顾长逸将她的头发绕在手指上,“军区的人都很照顾我妈,因为她是外公留下来唯一的孩子,不结婚照顾总归会传闲话,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