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荒僻之地。 此事早已尘埃落定,直到半年前西凉战败,沉荨护送大宣钦差前往西凉谈和,因缘巧合之下,才知当年的惨事另有玄机。 沉荨在树下蹲了一会儿,瞅着接近午时,便拍拍袍子回了前院。 花厅中已摆好了席桌,有她最爱吃的文思豆腐和西湖醋鱼,沉荨闷头吃饭,沉炽向来看不惯她这完全称不上斯文的吃相,席间不悦地看了她好几眼,却又碍着沉老爷子,不好说什么。 沉老爷子亲自往孙女碗中舀着豆腐,这会儿眼神也好了,夹着一块鱼挑尽了细刺才送到她碗里,笑眯了眼一迭声道:“喜欢吃就多吃些。” 眼不见心不烦,沉炽只好转开了目光,问谢瑾:“听说昨儿晚光明卫办案,办到西京校场去了?有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 谢瑾道:“说是案犯逃窜到了扶鸾山一带,我也就配合光明卫在营里作了搜查,亥时就查完走了。” “哦,”沉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云隐知道是什么案子么?” 谢瑾摇头:“光明卫办案,哪会随便透露。” 沉炽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声,“听传出来的消息,说好像还扣押了西凉使臣,哎,西境线刚刚平稳,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啊!” 谢瑾附和了两句,眼角余光瞟到沉荨,她已经放了碗,正给老爷子盛汤,拿细银调羹挑了汤里的碎虾米,吹了吹,放到沉老爷子面前。 次日卯时不到,沉荨便着了紫色狮补官服,领着朱沉骑马到了午门外,和等待上朝的官员一起,往宫墙下的避风处挤。 暮秋时节,天亮得越发晚了,此时灰蒙蒙的天际还挂着一弯残月,秋风萧瑟,霜浓露重,文官都披上了御寒的大毛披风,武将们虽还是一身单薄的官服,但大多也搓手顿足,不时还笑骂两句“天气也寒得太早了些”云云。 与相熟的官员打过招呼后,沉荨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在兵部薛侍郎面上停留一瞬,薛侍郎笑着朝她行了一礼。 “恭贺沉将军新婚之喜,还以为您要多休息几日,没想到今日便来了。” 沉荨回礼,“之前就告了长假,再不来的话说不过去了。” 薛侍郎上前走了两步,正欲说话,沉荨忽道:“闻听军器局近日改良了一批火器,我本想去瞧瞧,但上次与军器局的吴大人闹得不甚痛快……” 薛侍郎会意,呵呵笑道:“此事就包在下官身上,吴大人性子是有些左,脾气也有些拗,还请将军不要见怪——您什么时候有空?先来兵部找我,我带您去军器局。”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儿午时左右吧。”沉荨想了想道。 “好,一言为定。” 薛侍郎走开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谢家父子纵马而至,到一株柳树下翻身下马,正了正衣冠,沉容敛目往这边走来。 昨日归宁后,谢瑾把沉荨送回谢府,傍晚就同谢戟一道去了北境军军营,西京校场离皇宫午门距离甚远,二人应该是寅时左右便出发了。 谢戟看见沉荨,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来了?” 沉荨忙行了一礼,“见过威远侯。” 谢瑾也是一身紫色官服,配了金鱼袋,只是胸前的补子上绣的是叁品武官的豹子图案,他走过来照着沉荨身上打量了两眼,低声道:“怎不多歇两日?” 沉荨笑道,“你不也来了么?” 两人并肩站在一块儿,同样的身姿挺拔,毓秀容光,周围不少官员的目光都暗暗往这对新婚夫妇身上投来,沉荨抿唇一笑,“早知你今日来,我就不来了,免得给人看来看去。” 朝中官员大婚,五日之内不上早朝,也不会有人有说什么。 谢瑾无奈道:“早晚躲不过,看就看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