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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


得难受,捧着礼盒,心事重重地出宫了。

    一场能掀起巨浪的风波,在老太监的犹豫中平息了。

    瑞王一无所知,近期天天从清晨忙到深夜。

    一则身体好转,编撰病倒前未完的书;二则,想赶在盛夏之前听竹风,亲自督建竹楼。

    于是,几个管事脚不沾地,指挥大群工匠忙得热火朝天,后园竹楼于月底竣工,家具陈设如流水般搬进去摆放,装饰得古朴素雅。

    这天清晨,瑞王进书房落座,亲手写了一份请帖,搁笔吩咐:派人给宋大夫送去。

    又写了请帖啊?

    瑞王喝了口茶,他是南境人士,住竹楼长大的,念叨几次了,说等后园竹楼竣工便想认真逛逛。小事一桩,本王应允了。

    王全英拿起请帖看了看,掩下愁虑,嘟囔说:又不是外人,送个口信即可,用得着您亲自写帖子邀请吗?架子真大。

    瑞王反驳道:关架子什么事?本王设宴庆祝竹楼竣工,邀请宾客,本就应该下请帖。

    殿下对待门客是不是太好了点儿?老太监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劝道:依老奴愚见,最好宽严相济、奖惩并行,免得惯坏了宋大夫。

    这是自然。

    瑞王翻开未写完的书,提笔蘸墨,慢条斯理说:假如他犯了错,本王定会责罚。

    可是、可是

    瑞王疑惑抬头,难道他犯了什么错?

    老太监不敢挑明,憋闷答:暂时没发现。老奴只是怕他恃宠生娇,今后难以管束。

    恃宠生娇?

    瑞王失笑,语气宽容甚至纵容,他天生率性跳脱,喜欢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偶尔有些闹腾,但心术正,行事有分寸,无需管束。本王才懒得费功夫管他。

    老太监心思转了转,凑近告知:听说,自从南玄武堂开张后,前去求医问药的人一天比一天多,险些踏破了医馆门槛,其中有不少达官显贵,宋大夫却一概不重视,坚持按照病情轻重安排诊治,得罪了好些权贵,甚至当众强硬拒绝,让安阳伯府陈公子下不来台。唉,真是鲁莽。

    瑞王淡淡道:安阳伯府算什么?勋贵子弟仗着家世,盛气凌人,不仅蛮横威胁大夫,还打伤了医馆伙计,委实嚣张。

    几天后,陈公子落单时遇袭,挨了一顿殴打,鼻青脸肿,也不知是谁干的。

    瑞王蘸了蘸墨,稳稳落笔,想必是作恶太多,遭了报应。活该。

    是不是宋大夫干的呀?

    为何怀疑他?

    老太监观察主子神色,因为宋大夫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受不得一丁点窝囊气。

    瑞王摇摇头,哪里?他是恩怨分明。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何错之有?

    这么一听,就是他悄悄把陈公子打得鼻青脸肿了?

    瑞王莞尔,是又如何?他并未做错。

    老太监被噎了一下,无言以对,泄气地闭嘴:得,情人眼里出西施!

    数日后清晨

    宋慎应邀赴宴,勒马,利索翻身下马,拎着礼盒,被热情洋溢的小厮簇拥进瑞王府。

    他惯常神采飞扬,径直走向后园竹楼,远远便朗声道:给殿下请安!

    免礼。早说了,平日不用拘礼。

    瑞王站在三楼露台栏杆处,招呼道:上来坐,这儿风景好。

    宋慎大踏步进楼,不消片刻便登上露台,站定一望:

    露台宽敞,视野开阔,角落建有别致的观景亭,栏杆旁放着茶几和两把竹躺椅;

    微风阵阵,茶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风景果然美!

    恭喜殿下,得了这么一个著书作画的好地方。

    瑞王心情甚好,坐。

    宋慎一边落座,一边把礼盒递给对方,小小贺礼,请笑纳。

    瑞王熟练拆开,虽不意外却也欢喜,愉快拿出第四只木雕雏鹰,这是第四只了!你雕刻的雏鹰,为什么全在打瞌睡?瞧这只,困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了。

    雏鸟缺觉,等过阵子,它长大些,就该学飞了。

    你该不会打算雕完鹰的一生吧?

    殿下英明!

    几名丫鬟在角落亭中布置筵席,侍卫站在远处,宋慎自行倒茶。

    瑞王收好雏鹰,那么多人上南玄武堂求医,你天天奔波行医,竟还有闲心思雕刻?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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