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前情形,该作何解释?”再有一名大臣说话了,“京城这么多年,何曾有过此种变故?来月、应顺两坊都传出疯病,如今又有龙降下天雷,一应诡事,皆自殿下入京后而起,殿下不可不思虑啊!” “张伯远!”衔玉瞪起双目,“枉你贵为内阁辅臣,不为殿下分忧,竟敢出言顶撞!” 张伯远?我怎么听着这名字这么耳熟呢…… 还没等我想清,一个上年纪的朝臣又站了出来。 “殿下!老臣刚刚探看星象,紫薇星摇坠,荧惑大振,这都是帝位大凶之兆,且南方朱雀七宿暗哑无光,所指的,该都是殿下啊……女子为帝,有悖纲常,殿下可忍心教天下人负罪?” 他说着说着,竟然还哭了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不是,云层厚成这样,你是怎么观星象的啊? 但他一说这些,大臣们更激动了。 “钦天监监正都如此说,可见必有干系,”有个人说道,“此事关乎社稷安危,还请殿下三思!” “还请殿下三思!” 底下一堆朝臣都齐声附和,头磕得震天响。 我细数了数,约莫小半数人都持一样的意见,即反对云卿登位,大半官员都在观望,对种种说法,也是将信将疑。 我稍稍放下了心。 云卿一直没说话。我和九枝走过去,她深深看我一眼。 “有灵,查清楚了?”她低声问。 我点点头。 “两坊的疯病,都是中毒,”我说,“不过不是普通的毒,是龙血所致。现在都得到救治了,没有大碍。” “龙血?”云卿皱眉,“好端端怎么来的龙血?” “一两句说不清,”我说,“总之肯定不是因为女人要做皇帝。” 云卿笑笑。 “所以,这龙,和我也无关?”她指指天边,又问。 “怎么可能,”我也笑了,“龙是灵兽,又不是神仙,谁当皇帝跟它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神仙,也不管这些事的。” “我想也是。” 云卿说着,向前几步,走到大臣们跟前。刚还在鬼哭狼嚎的一群人,这时都不出声了,等着她发话。 “我既已决心登位,就绝不退让!”云卿朗声道。 一瞬间,大臣们反应各异,有的面露赞许之色,有的神情愈发急切。 “那苍生社稷,殿下都不管了吗?”有一人说。 “我何曾不管?”云卿反问,“两坊疯病之事,起因已查清,如今也已妥善安置,诸位若有不信,可自行前去查看。” “可是……龙还在……”那个钦天监的监正哆哆嗦嗦说,“龙气震怒,是因由女子当道,殿下若一意孤行,只怕它……” “若我能证明,这龙和我无干,是不是就可以了?”云卿问。 “这……”监正一愣,“若是如此,那自然最好。” 云卿点点头。 “有灵。”她回头喊我。 我走过去。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我有些紧张。 “你说,这条龙,是因何而生?”云卿问我。 我清清嗓子。“它是为寻子而来。” 下面一片议论。 “姑娘所言,这京城内,有龙子?”一名大臣看看我,“那这龙子现又在何处?” “查一查就知道。” 我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小心地展开,里面包着几片细小的龙鳞。 这是之前探查井水时,我收起来的,总觉得还有用,没想到真就用上了。 我咬破手指,把血挤在龙鳞上,念了段咒。 转瞬间,龙鳞发出了光芒,几片鳞都飞起来,直望远处而去。 我紧紧盯着这星点光芒的去向,直到它们飞出皇城,落于内城西北方,旋即,鳞片落下之处,一道更盛的光茫冲天而起,遥遥指出了位置。 “龙子就在那里。”我指过去,说。 有大臣发出一声惊呼。 “那不是内阁张大人的宅子?”他道。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张大人,你家里,养了龙啊?”一位看上去地位就不低的官员侧过头,对那个叫张伯远的人笑了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