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昌想把自己的衣袖从璃竹手里抽出来,无奈璃竹此时力气却大的出奇,他怕惊动旁人,只好又随她返回屋内。 赫连昌压低了声音喝道:“本王是去是留,自有本王做主!何须同你报备?!” 璃竹张了张嘴,想骂赫连昌“负心汉”,却又觉得不对。 她很快服软了下来,抽抽搭搭地哭泣道:“妾身与王爷虽只是露水夫妻,可妾身对王爷的一颗心是真的啊……为了王爷,妾身连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了,妾身又怎么会害王爷呢?且不说乔女此人颇多疑点,便是您真的回到西北,风餐露宿,同这宫中的锦衣玉食又如何相比?” 赫连昌自然也知道这点。统万城已经没了,他想要做回曾经的夏皇已经是不可能了。可土皇帝也好过黄泉鬼啊! 赫连昌猛一用力,终于将自己的衣袖从璃竹手里抽了出来,他恶狠狠地对璃竹道:“你我之事,皆是你情我愿!你休要胡搅蛮缠,耽误时辰,害本王性命!” 赫连昌说着扭头就往外走,璃竹一见就急了,厉声道:“你站住!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便去陛下那里告发了你!既然你绝情,就休怪我无义!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赫连昌被她这么一吼,当真就停了下来。他急退几步回屋,趴在门框上看了又看,确定没人因为璃竹的吼声被引过来,这才满脸怒意地扭回头,“你究竟意欲何为?!” 璃竹像是着了魔,一把扑到赫连昌怀里,梨花带雨地道:“王爷您别走……妾身一颗心都在您身上,您若走了,妾身还要怎么活?” 赫连昌咬牙切齿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口气却意外地柔和了下来,“好。本王不走了。你切莫再如此喧哗。赶紧回去,免得一会儿来人,被发现了。” 璃竹怎么会信赫连昌的话,只抱着他不肯撒手,“妾身不走!妾身要守着王爷。为了王爷,妾身便是死也不惧!” “那你就去死吧!”赫连昌二话不说,抄起旁边一个青铜酒樽,对着璃竹的后脑就砸了下去! 璃竹闷哼一声,人还未及倒地,赫连昌又连着砸了几下。他下手丝毫不留情,直到璃竹的后脑一片血肉模糊,才停了下来。 赫连昌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显然没时间再处理尸体了。他索性将璃竹的尸体拖到内室,扛起来往床上一扔,拽过被子盖严实了,又放下一半帘帐,假装成自己还没起床的样子。 确认旁人看不出床上躺的究竟是谁,赫连昌赶紧拎起包袱就冲出了寝殿。 绕到假山后,见有人还在约定的地点等着,赫连昌这才松了口气。他比约定的时间晚了,那人却没多问一句,只上下打量着他。 赫连昌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溅满了璃竹的血。他赶紧将脸上的血抹掉,有些尴尬地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只是抽着嘴角道:“放心,本王都处理好了,不会被人察觉的。” 那人却似乎并不关心,将一套内侍的衣服丢在他身上,简单地说了句,“换了,跟我走。” 借着假山的遮挡,赫连昌手忙脚乱地换了衣服,又跟着那人七拐八拐地绕到了一个十分偏僻荒芜的宫殿后。 那人四下查探后,才从墙根处,人高的荒草里翻出了一架木梯子,手脚麻利地搭到宫墙上,冲赫连昌努努嘴,“赶紧。” 赫连昌看着那高高架起的梯子,仿佛只要越过去,他就又能做回一呼百应的夏皇了。 赫连昌一咬牙,将包袱在身上紧了紧,“噌噌噌”地就登了上去。他刚骑上墙头,还未看清外面的情形,墙内的梯子就已经被带路来的人撤走了。 赫连昌被晾在墙头上,想喊又不敢,急得当即便出了一头汗。皇帝梦也跟着醒了大半。 幸好他没在墙上坐多久,便有人在外面支了梯子过来。赫连昌赶紧顺梯而下,以为自己终于脱离苦海了,却不知前面还有多少关口等他去过。 而此时的魏宫之中,彻夜未眠的远不止赫连昌一人。 寇谦之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从观星台上走了下来。 宗爱奉了拓跋焘的旨,此时正守在观星台下,见寇谦之出来了,忙迎上去,讨好地笑道:“国师辛苦。可是观出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