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举行的押拍,自然由本宫来定规矩。西秦太子若是不满,可以就此离开。” 不过是个来看热闹的小国,还敢蹦跶出来搅局。本来就心绪不佳的檀邀雨可没心情慢条细理地帮他解释眼下的情况。 西秦太子不吭声了。其它各方被撩拨起来的心思也只能偃旗息鼓。 毕竟如果押拍所得的玉玺是假的,还能找檀邀雨理论。若是被别人碰过,最后银子给了檀邀雨,她又不负责真伪,很有可能就钱货两空。 “既然诸位对本宫的规矩都没意见了,那就将玉玺锁起,准备开宴吧。” “南宋使者道——” 一声宣唱,引得众人再次看向门口。只有邀雨和子墨快速地扫着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既然有人中途劫杀刘宋的使团,那现在刘宋使者平安到达,这些人的如意算盘落空,肯定会在面上露出端倪。 檀邀雨刚在北魏的使者脸上抓到了一丝不自然,就听见门口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急着把宝贝收起来?不让咱们先过过眼吗?” 檀邀雨猛地抬起头,见门口走进两名身着全副盔甲的小将军,两人身量都很高,走在前面的要再高出一些。 哪怕是隔着一个大殿的距离,檀邀雨依旧能看到他们盔甲上大片的血迹和刀斧痕,显然是经历了不知几场恶战,死里逃生后才姗姗来迟。 檀邀雨见到二人的瞬间便双眼放光,若不是这身国服太碍事,她早就用轻功飞过去了。此时她从案桌后绕出来,急急走到二人面前。 檀邀雨似是不敢置信般揉了揉眼睛,再去看脸上还有血迹的二人,犹豫着唤道:“大哥?二哥?” 檀植伸出手想去拍妹妹的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有血,想起邀雨小时候总嫌弃他和爹爹又脏又臭,伸出的手就要收回去。 檀邀雨却一把抓住檀植又是血,又是汗,还混杂着泥巴的大手,然后重重地搁到自己头顶上。 “大哥——”檀邀雨红了眼圈,又转头去看檀植身后的檀粲,“二哥——” 以往泼猴一样上蹿下跳,连檀道济都控制不住的檀粲此时却腼腆起来,“小妹长高了。也漂亮了……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子墨没想到刘宋竟然派了檀植和檀粲作为使者来仇池国押拍,此时也欣喜地上前见礼道:“大郎君,二郎君。” 檀植对子墨点点头,“这几年辛苦你了。” 檀粲对子墨却没什么好脸色,只是点了下头,“嗯”了一声就算是了事。 子墨并没有介意,檀粲这性子虽然有些别扭,却也很容易看破。他倒是有些在意檀粲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臂。 檀粲似乎挑了个邀雨看不到的角度,自然地将手背挡在身侧。 子墨疑惑道:“二郎君可是受了伤?” 檀粲的脸一僵,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喜欢子墨的原因!每次都让他在邀雨面前丢脸。他身为哥哥的尊严和地位总是瞬间就荡然无存! 邀雨急了,绕过大哥就去看二哥,这才注意到他掩藏着的手臂。随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与哥哥们见面的喜悦,让檀邀雨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为什么刘义隆会派自己的两位亲哥哥前来仇池? 若只是想靠人情拿到传国玉玺,那刘义隆最开始就不应该派七皇子,而是直接让哥哥们来北边接她回国就好了。 显然刘义隆也在怀疑,檀邀雨手中的玉玺是个赝品。为了不让檀邀雨将玉玺有假攀诬到其他人身上,刘义隆干脆就让檀家人来负责押拍和护送。 只要这玉玺是假的,檀家就必定会有人成为替罪羊。 檀邀雨想明白之后,眼神就变得阴冷起来,她设计了无数的圈套,让人以为她卖掉的是个真玉玺,而有人用假玉玺将真的调包了。 她甚至连拜火教这个替罪羊都准备好了,打算今日不管拜火教是否现身,今日之后都要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 可她没想到刘义隆竟然摆了她一道,让她之前所有的布置都必须搁置。为了不让哥哥们和父亲受牵连,檀邀雨还必须将真的传国玉玺找出来,送到刘宋。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檀邀雨皱着眉转回身,对其他诸国的使节道:“本宫与家人久别重逢,又心急为兄长疗伤,就不在此陪诸位饮酒了。请诸位尽情享用我仇池的美味佳肴。” 檀邀雨说完,就为哥哥们带路,离开了大殿。 檀邀雨一走,大殿中原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冰冷。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南宋皇帝先是让谢家派檀邀雨的表哥谢惠连做陈郡谢氏的使者。而南宋朝自己的使者则是仇池仙姬的亲哥哥。 看来南宋对这传国玉玺是志在必得了。 此时所有人都偷偷去瞄北魏使者和崔十一郎。今日的押拍,若说谁能与南宋有一争之力,那也就只有北魏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