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脱光了,泡在热水桶里的邀雨极轻地“嗯”了一声。婢女便打了个手势,让人去准备了。 用了早膳,邀雨没有任何出门的兴致。昨天的事,一直在她脑子里转悠。 她不怕爹和娘会担心。自己女儿身上什么地方有胎记,他们总还看得出来。 况且诈死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已经不稀罕了。可邀雨依旧情绪低落。 她所幸躺倒在榻上,抓了把花生,一边把花生抛高,一边用嘴接着玩儿。还没扔两粒呢,就听到有人偷偷摸摸蹭到房门前的脚步声。 邀雨毫不犹豫,一粒花生米飞出去,正中来人。 来人估计被打得挺疼,可依旧拼命压低了声音“哎呦”了一声。接着就不动了。 邀雨没好气儿地招呼道,“别装了。本女郎若真用了全力,你早就给对穿了!” 似乎是看到了来人打了个哆嗦的样子,邀雨一乐,心情好了一些。 来人磨磨蹭蹭地走了半天,才到了邀雨门前。又老老实实地敲门,听到邀雨“嗯”了一声,才试探着,缓缓把门推了个缝儿。 门缝里,漏出了拓跋钟带着婴儿肥的脸。 邀雨不喜欢他,显然不想让他进来,干脆端着花生米,起身坐到迎客的案桌上,正对着门缝里的拓跋钟,边吃花生米边冷脸问,“你来干嘛?” 拓跋钟觉得自己在门缝儿上有些尴尬,可手抬高了几次,终究没胆子把门再推大点儿。 他索性就冲着门缝儿回答,“额……那个……我爹揍了我一顿。” 邀雨哼了一声,依旧面无表情地吃着花生米,“我听到了。脚步落地声一深一浅,看来你爹对你还挺疼爱。” 应该打得让他彻底下不了床才对! 拓跋钟觉得不该是这样,往常他要是诉苦,肯定好多人来安慰他,到这儿怎么没作用呢? 还没等拓跋钟想明白,邀雨就先没了耐心,“你再不走,估计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拓跋钟又被吓得一哆嗦,可到底没退后,接道,“秦舍人让我来告诉你,他无大碍了。” 拓跋钟说到这儿偷瞄了邀雨一眼,见她没多大反应,才又开口道,“他说缓兵之计,往往算不上好计,却未尝不是好伏笔。” 邀雨听到这儿,眼睛微微亮了亮,“他还说什么了?” 拓跋钟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回道,“还、还说,让我来给您道歉。” 邀雨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行了,知道了。滚吧。” 拓跋钟察觉到邀雨对他的不喜,便垫着脚,尽量不让伤了的屁股用力,费劲地转了个身。 刚想走,又忍不住回了个头,从门缝里看到邀雨还在吃那盘子花生米,就极小声地说,“这种花生米不好吃,廊坊街卖的糖粘子和盐粘子才好吃。” “你说什么?”邀雨陡然拔高了些音量。 拓跋钟没想到邀雨反应这么大,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紧接着就被吓得打起嗝来! 邀雨推开门时,正看见拓跋钟因为打嗝而一颤一颤的颊肉,不由得心情大好。 “你说哪儿的糖粘子和盐粘子好吃?” 拓跋钟边打嗝边回,“廊(嗝)廊坊街(嗝)”。 “你领路,带我去。”邀雨说完便一副作势要走的架势。 “门卫不(嗝)不让我(嗝)出去的。我还在(嗝)关禁闭(嗝)。” 邀雨被他逗得笑出了声,猛地拍了一下他后背。 “诶呀妈呀――我死啦――”拓跋钟一声鬼叫,倒地不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