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倒来了兴致,“哦?此话怎讲?” “据我观察,檀邀雨的武功绝不只是霸道的内力,她已经接近内外契合的极致境界。” 王大夫就这么似是而非地答了一句之后,对此便不再多言。此时他不仅声音变了,就连说话的态度也不再恭谨。 只见他晃晃荡荡地走到桌边坐下,提起仆从早已备好的笔墨,像模像样写起了方子,边写边道,“殿下您体内郁结,需要找几个姑娘好好疏通疏通,今日盈悦楼里来了几位新人,老夫为您写个方子,您即日就派人去领吧!” 刘义隆被他的浑话气得直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钻研医理了?” 王大夫揶揄地笑道,“您的症状,不懂医理也看得出来!” 刘义隆袍袖一甩,假意斥道,“不知所谓!” 王大夫不依不饶,“您这样下去,刘家香火堪忧哦!” 刘义隆沉下脸,轻哼了一声,“刘家最不愁的就是子嗣……” 王大夫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打探道,“徐献之那只老狐狸最近似乎很不安稳,盯着二皇子不放,不过二皇子却实与谢灵运、颜延之、慧琳那一干人交往过密了些。陈郡谢氏……” 王大夫方要继续,就被刘义隆抬手止住,“这些事你不要多问,以免旁人生疑。我自有打算。” 王大夫嘴角带了丝鬼魅的笑,堂堂宜都王,怎会看漏这局势? 他从仇池回来的途中就听闻荆州界内发现了一株百年青芝,青芝又名龙芝,虽不是灵芝中的上品,可百年的芝也算罕见了。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就长在荆州,难免不让人起疑。刘义隆也不避讳,只说青芝是天降祥瑞,派人特意快马献给了皇上。不知道皇上见了会想些什么,而朝中的四位顾命大臣是否想的同皇上一样呢? 两人各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刘义隆冷冷地开口道,“王大夫毕竟上了年纪,你点住他的穴道太久,怕他会吃不消,你早些回去放了他吧。”刘义隆说完又扫了一眼身边的“王大夫”,心想,这家伙,功夫不好好练,整天搞些邪门歪道,这张易了容的脸,便是刘义隆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假扮的王大夫“嘿嘿”一乐,抱拳抬步,“那我就先走了,今个儿佳人有约。” 刘义隆点点头,“檀邀雨那边你遣人盯着,别被她发现了。” 那“王大夫”点点头,身形一动便到了房门前,刚要开门出去,却又听身后刘义隆低唤,“嬴风……” “王大夫”显然没预料到刘义隆会唤他的真名,身子一顿,停在门口。 刘义隆犹豫了一下,才找到合适的措词道,“荆州城最近收到很多采花贼的诉状,目下州府和民间都有悬赏捉拿,你小心别牵扯上。” 嬴风背对着刘义隆,脸上满是玩世不恭的笑。以刘义隆的性子,出口叮嘱是破天荒头一遭,就当领个情吧。于是他转身,恢复了王大夫的声音和语调恭顺道,“臣定当留心,多谢殿下挂怀。” 说完他就端端正正地拜了拜,拜到一半似是觉得实在别扭,索性摆了摆手道,“走啦!” 第十七章 、梁翁 嬴风走后,刘义隆从袖中掏出一小片帛,对着上面的字出神。他收到这密信已有三日,今日必须要回复了,可他却还在犹豫不决。 正想着,一声稚嫩又急切的呼唤由远及近,“三哥!” 随着声音,一名七岁的男娃几乎是跌进房来,他一进门就四下张望,见屋内除了刘义隆再无旁人,不免有些失望。 刘义隆见是自己七弟,不免爱怜地冲他招手道,“季儿何故如此匆忙?” 刘义季听话地走到哥哥面前,神色担忧,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一跺脚,直言问,“三哥可是病得很重?” 刘义隆闻言一愣,“季儿何出此言啊?” 刘义季见三哥不直接答他,担忧更重几分,红了眼圈道,“每次王大夫来问诊,你都不许人进屋,可不是有事瞒着!我今日一听说王大夫来了,就一路跑了过来,竟还是没赶上!三哥……我……我不要你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