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天,这会子又弄什么新花样,纪雨宁不满地瞪着他,“还有什么?” 难道是石太后那番嘱咐? 楚珩为爱妻的记忆力叹口气,道:“你忘了要带朕回扬州扫墓了?” 没进宫的时候对他百般要求,进了宫怎么处处妥协?他是皇帝,可也是纪家的女婿么,分内职责该尽到的。 纪雨宁不意他这样虔心,也没驳他,只垂首道:“随你便罢。” 楚珩看她两靥生晕,很有点不胜羞怯的模样,倒是福至心灵明白过来,隔着衣裳轻捏她腰间软肉,“好啊,你脑中成天捣鼓些什么?朕倒被你蒙过去了。” 纪雨宁哪好意思说她想起石太后催生孩子的话,只推了他一把,“今日宾朋满座,快别耽搁了,待会儿公主还得您看着上花轿呢。” 楚珩不以为意,“半个时辰,也还来得及。” 半推半就就把纪雨宁给抱起来了。 这一折腾就到了月上中天,等抬轿子的人都觉饥肠辘辘时,才见郭胜扶着皇帝姗姗过来。 李肃被-干晾着虽不耐烦,当面却不敢有所表露,只陪笑道:“敢问陛下,为何不见皇贵妃娘娘?” 难不成是心里不痛快,干脆就不露面了——也是,纪雨宁从前对他这个丈夫还是颇有情义的,如今他再度成婚,她哪里受得住。 楚珩淡淡抬眸,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不过是累着了。” 李肃先是愣怔,等看到郭胜脸上含蓄的表情,仅有的得意便消失无踪。看来他高估了纪雨宁的痴情,此刻还有工夫做那种事——女人一旦狠心起来,当真比男人决绝得多了。 第81章 .?远客? 怕是也免不了要为自己找一个新郎…… 再怎么如鲠在喉,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婚事也只好进行下去。 无论如何,长宁公主总是位美人, 李肃如此安慰自己。纵使下了血本, 可到他这把年纪还能享点清福艳福, 也没什么好介怀的了。 但,令他意外的是, 新婚夜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在家里宴完宾客,他踏着踉跄脚步准备进新房安抚一下久等的新娘, 却被那几个面若严霜的侍女拦在屋外,“公主已经歇下了, 大人明日再来吧。” 李肃不信,哪有人成亲头一天就早早休息的?何况那屋里还掌着灯呢,从窗户看得清清楚楚。 他这副惫懒模样却激怒了对面,许是从未见过这样不识抬举的,为首的侍女冷冰冰地道:“公主最厌男子身具酒气,大人要同房, 请沐浴更衣后再来。” 李肃可听说那北戎部族讲究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长宁在北戎时都能百般忍耐,怎么对他却诸多规矩? 可谁叫对方是公主之尊, 金枝玉叶,君臣有别,李肃只能咽下这哑巴亏, 悻悻往净房沐浴去,奈何这一日的应酬实在太多,喝了满肚子酒,身子早跟软泥一般, 又被桶中热水一泡,困意早袭上来,最后没奈何,只能在书房将就一晚。 次早老太太打发人来,尚不知儿子坐冷板凳,李肃也只能含糊敷衍过去,万幸两人都是二婚,也不必验元帕,否则更有得说嘴了。 只是老太太病入沉疴,唯一牵挂的就是这桩亲事,李肃之所以着急忙慌想要尚主,一方面是争面子,一方面也有冲喜之意——貌似还真起了点作用,昨儿老太太还躺在床头咿咿呀呀的,今早听说已能坐着喝点粥了。 李肃就想带爱妻去寿安堂请安,礼不可废,长宁既为李氏妇,这该尽的职分还是得尽到的。 李肃料想她知道轻重,然而倩人到正院一瞧,方知公主仍未起来洗漱。 这都日上三竿了,李肃不免有点火气,哪怕纪雨宁跟他闹得最僵的那段时间,对长辈也还是客客气气的,哪像长宁这样恣意骄纵? 那几个侍女简直如门神一般,将新房保护得水泄不通,“大人好糊涂,公主万金之躯,怎能去伺候病人,万一过了病气可怎么好?奉劝大人还是快请大夫来为宜,那才是认真懂治病的。” 不怪她们瞧不起李肃,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靠着点运道跻身名门已经是他的福分,还指望公主来李家当牛做马吗?至于寿安堂那位,说句不中听的,倒是趁早准备寿材为宜,想在公主面前摆婆婆架子,简直做梦。 李肃被人夹枪带棒排揎了一顿,也无言以对,好男不与女斗,何况那几个宫娥单论品阶比他都差不了多少,想斗也得有底气啊! 只得亲身往寿安堂解释了一番,只说长宁公主累着了,身子有些不痛快,实在懒怠动弹。 老太太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无奈这儿媳妇是她亲自挑的,指望靠她光耀门楣,就不得不忍辱负重了点。 但理解归理解,老太太心里可受不住,胃里一阵倒腾,早膳才用的两碗粥便尽数吐了出来,脸色也苍白了些。 李肃少不得劳神费力地折腾半天,才算让老母免入黄泉,因襟上沾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