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让郭胜去钱庄兑的,且要求银锭越小越好,搞得那钱庄的人都对郭胜大开眼界——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穷的太监,不都说宫中富贵如流水么? 郭胜:哎,你们哪里晓得我心里的苦。 古人有千金买一笑,轮到皇帝却是怎么抠抠搜搜怎么来,他还是头一遭见到这般小气的主子。 纪雨宁咦道:“你哪儿来钱?” 楚珩故作矜持,“卖字画赚的。” 纪雨宁更不解了,“不是说无名人画的卖不出去么?” 楚珩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讲过的那番宏论,只好搜肠刮肚弥补漏洞,“是给公主殿下画的画作,公主一时欣喜,便给了我赏钱。” 纪雨宁便不言语,只是眸中微微黯淡,“原来你给公主作过画。” 怎么气氛莫名紧张起来?楚珩心念电转,机智地道:“你若喜欢,改日我给你也画一幅。” 纪雨宁莞尔,“这些不务正业的差事,理它作甚?有闲工夫还是多温书要紧。” 意思倒是高兴的。 楚珩松了口气,心想女人心海底针,他今日才算真正懂得,话说纪雨宁方才那是吃醋吗?是吃醋吧! 心里莫名有些雀跃,楚珩趁势让郭胜去买了两串糖葫芦,“雨宁你也尝尝鲜。” 他记得从前宫中的皇子公主们一起听评书,最向往的便是街市上的糖葫芦,说甜不甜,说酸不酸,可偏偏能勾得人牵肠挂肚。 东西买来后,楚珩便殷切地递过去。 纪雨宁其实不惯在大街上吃东西,总觉得模样不雅,可又却不过情面,只得就着楚珩的手,小小的咬了口上头凝结的糖汁,蹙眉咽下,“酸倒牙。” 糖汁融化后,里头酸涩的果肉口感愈发明晰,看来不是这等吃法。 楚珩囫囵将那剩下的半个山楂咽下,却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道:“我倒觉得甜透心。” 纪雨宁脸上沁出红云来,楚珩也轻咳了咳,为方才那句灼热撩人的情话,掩饰着要拿手绢揩拭嘴角,哪知低头时,才发觉那是一截衣袖。 他不免窘迫非常,“抱歉,弄脏了你的衣裳。” “无碍,是你的衣裳。”纪雨宁坦然面向身侧。 楚珩:…… 还真是。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林夫人坐在闷热马车里,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埋怨丈夫的冷淡,“说好去庙里进香,才跪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想必住持都未见过这般不诚心的香客。” 林侍讲才觉得夫人不通情理,“林荣不过是有点风热咳嗽,你就这样大张旗鼓的,不知道还以为咱府里出了大事呢!” 林夫人辩道:“荣儿难道不是你的孩子,是我一人生的?没见过你这样心狠手辣的父亲。” 心想若纪雨宁在倒好,上回她帮着看了那些疹子,之后果然便没事了,可见这位虽没生过孩子,却是本难得的活医书。 可惜听李家人说纪雨宁因为生病被挪去京郊别院休养,林夫人也不好贸贸然前去打扰。 忽一眼瞥见街边那人模样肖似,她顿时惊呼道:“那不是纪太太?不是说病了,怎么还有空出来?她身边又是谁?” 面对妻子一串连珠炮似的提问,林侍讲少不得凑到窗边瞧个真切,哪知不看还好,这下却如遭雷击:纪雨宁旁边那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不是陛下还能是谁? 原来上回他并没有认错,皇帝的确到林家来过了。 是为了追求一名女子。 第22章 .?误会? 大人漏夜前来,莫不是对纪夫人有…… 弄清楚真相, 林侍讲当即便催着车夫快走。 林夫人不解,还笑道:“怎么了?难不成真是那刚下山的和尚,看到女人就像看到老虎?” 刚听完半天佛法, 别的不懂, 就记住了这个典故——可是纪雨宁怎么也和老虎扯不上边吧?这样娇花嫩蕊一般相貌, 说是天仙都嫌可惜了。 林侍讲无暇同妻子插科打诨,又见她执意要过去招呼, 只得据实相告,附耳低声说道:“我观纪夫人身旁那人, 不是别个,恰是陛下。” 林夫人也惊着了, “你敢肯定?” 林侍讲这回答得坦然,“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不会有错。” 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