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眼前, 她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中握着的那柄询意上,霎时间有些清醒过来:“你……” 来人看着她赤红的双眼, 微微皱起了眉头。女子蹲下身, 不容分说地扣住闻玉的手腕,察觉到她体内真气动荡, 显然刚刚耗费了极大的内力。 红衣女子神情凝重道:“我留给你的药可还带在身上?” 闻玉微微一愣, 蓦地睁大了眼睛:“是你——”她说完这话, 立即反握住她的手追问道, “你是兰泽的人?我爹在哪儿?他是不是也在兰泽?” 听她口中说出“兰泽”这两个字, 红衣女子的目光有些复杂:“你当真想去找他?” 听她这样一说, 闻玉更加笃定对方必定知道闻朔的下落,握着她的手腕用上了几分力气,更是不肯放开。如今封鸣已死,眼前这人已是她最后的希望。 红衣女子定定看着她终于松口道:“我可以带你去兰泽。” 闻玉听见这话,眼前蓦然一亮:“你不骗我?” 红衣女子却看着她,不答反问道:“可我现在就要走,兰泽是有去无回之地,你当真想好了?” 现在就要走——闻玉一怔,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衣袖下的红绳极其刺眼,像是一段火焰烧得她灼心的痛,叫她握着对方的手腕都不禁微微松了几分力气。 红衣女子见状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正要离开。闻玉拉着她的手一紧,片刻间已经下了决定,咬牙道:“我跟你去。” 红衣女子一顿,见她目光坚定,有如磐石之固,忽然想起沂山那晚山崖吹笛的男子,果真是一模一样。她想:他这样不着调的一个人,倒是教出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女儿。 正往山上走的南宫家弟子抬头看见一袭红衣身影飞下山坡,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人。众人不知山上发生了什么,正要追上前去,却叫一旁的南宫雅懿伸手拦了下来。 “庄主……” “不必理会,”南宫雅懿皱眉看着不远处的山道,“山上还有许多事情。” · 几日后的姑苏城各家茶楼酒肆之中,人人都在议论着不久前的试剑大会。 说书台上,一身灰袍长衫的说书先生将醒木一拍,捏着嗓子道:“那血鬼泣在各大门派围剿之下逃上后山,眼看着底下数百人手持刀剑,虎视眈眈,自知脱身无望,站在坡上大笑三声:‘尔等鼠辈也配取我封鸣性命!’只见他话音刚落,四周霎时间起了一阵妖风,山间飞沙走石,剑庐后百十把剑应声而来,齐齐朝着那追来的各派弟子飞去——” 他说完这段,看着底下个个翘首以盼,屏息凝神的各位茶客,满意地捋了捋胡子拉长了声音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戚——”底下瞬间传来一阵埋怨声。 有人大声嚷嚷道:“后头究竟怎么样了,你倒是给个痛快话!那封鸣究竟是叫谁杀了?” 说书先生摸着胡子,卖弄关子自然不肯说。一旁有人抢着说道:“我知道,隔壁方家酒庄昨天就已经讲过这一段了。杀了那魔头的是先前金陵那边来的小秋水剑,听说那日数十个高手围住了封鸣,只有她一个人敢上前,最后与他拼了个天昏地暗,一剑取了封鸣性命!” “去去——”茶楼的伙计一见这应声的就知道是隔壁方家酒庄派来闹场的,忙上前赶人,“要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那人犟嘴:“我怎么是胡说八道,那小秋水剑杀了封鸣,如今还得了个‘斩秋水’的名号,看样子江湖上又要出个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试剑大会这都过去几天了,也没见过这人,我看多半是山上的人杜撰出来的吧。”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还能有假,我听说那日此人杀了封鸣之后,便又追着那血鬼泣的同伙离开了。这等大人物自然行踪不定,如何是我们这等普通人能见着的。” …… 四周吵吵闹闹,一楼临窗的桌上坐着几个人却显得格外安静。南宫仰听着附近的议论声,忍不住捏着茶杯愤愤道:“你们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儿?” 都缙摇了摇头,也显得郁郁寡欢:“她的闻道还留在这儿,难不成她也不要了吗?” 桌上一时无人说话,最后还是祁元青试探道:“此事卫公子也不知道吗?” 一提起卫嘉玉,都缙更是垂头丧气:“我不知道师兄这几天究竟怎么想的。” 他想起这两天卫嘉玉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台上那瓶海棠花的模样,也不由有些生闻玉的气。她走就算了,如何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最后还是坐在一旁的幽幽晃着两条腿,挖了一勺刚刚送来的冰酪:“小满之前和我说过,她要去找她爹。” 桌上另外三个一听这话齐齐看着她,南宫仰立即追问道:“她怎么说的?要去哪儿找?什么时候回来?” 他一连扔出三个问题,幽幽不紧不慢地将口中的冰酪咽了下去,又挖了一勺才回答道:“不用担心,卫师兄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