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要说了一遍他们来到东海之后发生的事,最后他道:“浮璋神君陨于羽山少主手下,蓬莱岛下的海兽似乎想要为它们的神君报仇,越发狂躁,蓬莱岛四面都被海浪封锁,灵气暴乱,我们在这里没能找到五色石的线索,便想先突围出去。” “哪知羽山少主好端端地和我们说着话,便突然倒了下去,我和煊烺初始并不知道他怎么了,后来从浮璋的宫殿里翻出一卷卷轴,才知道他是中了魇术。” “魇术?”沈丹熹坐在床沿,低头查看漆饮光的状况,他双眼紧闭,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额上覆着一层冷汗,从额角到脖颈上都浮突出根根青筋来,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长尾山雀从她袖中冒出头来,跳到他身上,用脑袋拱了拱漆饮光的下巴,歪着脑袋来回看他,想要将他叫醒。 “浮璋神君利用蜃母,培育了一群魇虫,驱使魇虫造梦,使人堕入梦中。”玄圃山主解释道,“想来是在漆少主与他交手的时候,不小心中了他的魇术。” 这一座殿内充满了咸湿的海水气息,但沈丹熹在漆饮光身周依然嗅到浓郁的血腥味,她掀开被褥一角,看到他手臂上深刻的刀口,瞳孔微缩,惊怒道:“这是什么?” 玄圃山主面露不忍,错开视线,说道:“剔骨之刑的伤,他现下该是正在重历当年剔骨时的梦魇,他的意识陷得实在太深,梦中所经历的遭遇便也开始作用在他的躯体上了。” 沈丹熹捏住被角的手指收紧,抬手往上多掀开了一点,入目便看见更多的刀口,在他每一个关节所在处。 她手腕的动作停住,片刻后,将薄被重新放了下来。 沈丹熹知道他曾受过剔骨之刑,但知道与亲眼看见这一道道伤口,有着天壤之别。她知道的时候,他的伤已经愈合,被剔的妖骨也以另一种方式重新炼就,能好端端站在她面前。 “给我看看魇术的卷轴。”沈丹熹暗暗吸了几口气,才能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来。 她接过玄圃山主递来的绢帛展开,强迫自己忽略鼻息间的血腥味,将注意力集中在绢帛内的文字上。 这时一道身影从海中极速地掠至岸上,煊烺一边走一边用凤凰火烘干身上讨厌的海水。 “昆仑神女。”他进来殿中,看到手捧卷轴的沈丹熹,也并不惊讶。 方才在海中与海兽缠斗之时,忽见蓬莱岛上那一座灵力山岳暴涨,他便知一定是有人来了,玄圃山主那老小子只剩下些苟延残喘的灵力,根本撑不开那么大的屏障。 沈丹熹起身,略施一礼,“凤君。” 煊烺对这位昆仑神女的感情十分复杂,凭心而论,自己儿子三番四次因她陷入危机,他并不喜欢她,但他不喜欢有什么用?他家这只蠢孔雀喜欢得很。 他转过眼,将目光投向陷于魇梦中的漆饮光,说道:“不用看了,这两日本王已经将这幅卷轴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想要解开魇术,要么进入他的魇梦中,杀光所有侵入他灵台造梦的魇虫,要么杀了哺育出这些魇虫的蜃母。” 要不是因为涅槃火失,漆饮光的灵台无雀火护佑,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受魇虫入侵,中什么劳什子的魇术。 沈丹熹闻言,放下手中卷轴,“凤君是刚从海里寻找蜃母回来?” 煊烺点头,脸色铁青,显然在茫茫大海中捞一个蜃蚌,并不容易,何况蓬莱岛四面海兽猖狂,光是入海便已十分不易。 大长老都还在海里寻找没有回来。 这也是他们无法直接离开蓬莱的原因。 不用他明说,沈丹熹也猜得出蜃母必定十分难寻,问道:“那进入他的魇梦呢?” “凤君曾试过了,漆少主现在的灵台非常脆弱,我们不敢强行侵入梦中,他不仅只有一重魇梦,多重魇梦将他的意识撕分得很碎,主意识被封锁在最深处,就是……”玄圃山主说到此处,顿了下,含糊道,“那个梦里。” 煊烺从鼻子里哼一声,“剔骨之刑的梦里。” 玄圃山主:“……”虽然当初判罚的人是昆仑君,但玄圃山主亦是支持判罚的其中一人,可谁又能想到他当时针对的会是夺舍之魂呢? 煊烺继续道:“梦里的遭遇已经作用在他现实的身躯上,如果这次妖骨再被剔,他就彻底废了。” 漆饮光也再没有一簇涅槃火可以重炼妖骨。 沈丹熹道:“我来试一下吧,进入他的梦中。” “殿下……”玄圃山主闻言不由蹙眉,但顾忌着凤君在这里又不好明说。 煊烺瞥了他一眼,玄圃山主目光闪烁,避开了他的视线,煊烺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直言道:“浮璋死前在他身上种下的魇术就是想要将他困死在梦中,如果你能将他唤醒还好,若是唤不醒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