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沉声道:“怎么,你在心疼那条蛇妖?你才和他相处几日,就这么信他说的话?” “我的确中了他的蛇毒,没有妖丹解毒,我很快就会死,可能等不到天亮。”他说着,松开了她的手腕,“你若信他,那你便去救他吧。” 殷无觅倚靠在廊柱旁,眉目都隐藏在阴影里,看着火焰的光芒映照在她脸上,将她眼中的左右为难照得分明。 她竟然因为一条觊觎她的蛇而为难,没有毫不犹豫地向他走来。 殷无觅盯着她,心中翻涌着一些恶毒的念头,她每多徘徊一刻,他心中的恶意便多翻增一倍。 在晨光破晓前,沈薇还是选择了走向他,将妖丹放入了他手中。殷无觅勾了勾唇,心中并没有多少喜悦,他原本打算将这一场戏演到底,让她当真以为自己需要这枚妖丹解毒,永远都不必知道真相。 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握着妖丹,故意拖延了片刻,仰头看向东方,晨光从院墙外斜铺过来。 神女急切道:“你快服下内丹!” 殷无觅在朝阳中露出笑颜,越过她看向血泊里的蛇妖,“看来她选择了我。” 沈薇动作一顿,怔愣了看了他片刻,似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去。 蛇妖倒在血泊中,苟延残喘多时,终于在她选择走向另一个人时,卸下了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它的妖身在朝阳下消散,片片蛇鳞剥落,如阳光下融化的积雪。 在消散的最后一刻,蛇妖化为人身,身上还穿着鲜红的喜服,最后对她笑了一下,“我对殿下是真心的,能与殿下有一夜的夫妻缘分,我已知足,我不怪你。” 殷无觅闻言,身躯蓦地绷紧,立即伸手过去抓起她的手腕,扯开衣袖,直到看清她手臂内侧殷红的丹砂印记,紧缩的瞳孔才舒展开。 蛇妖的身影消失,妖身飞快崩陨,最终只留下一条狰狞的蛇骨浸泡在血水中。 殷无觅托住她软倒的身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才看到她满脸的眼泪,那些眼泪顺着她的下巴不断滴入他的掌心里。 “你在为他哭,你喜欢他了?”殷无觅问道,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这种滋味翻搅在他心头,让他心口生出尖锐的刺痛,倒像是真的中了蛇毒一样。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那条蛇妖的尸骸流泪。 殷无觅蹲下身,抬着她的下巴,用袖子粗暴地擦她的眼泪。 “你不是说只会喜欢我吗?不是说只会爱我吗?为什么要为别的男人流泪?”殷无觅问道,她哭多久,他就擦多久,直到她再也流不出眼泪为止,“我说过了吧,我喜欢干净的人,身体干净,心也干净。” “真想在你的心上也点上一颗守宫砂,好让我可以判断你是不是只属于我。” 木然流泪的人终于被他这一句话触动,看他的眼神透出恐惧。 殷无觅抬起她的手臂,轻轻抚摸那一粒鲜艳美丽的丹砂印,口气无比惋惜,“可惜,这世上没有这样的东西,可以验明人心。” 他耐心地等着她,哄着她,“好啦,哭一会儿就行了,再哭下去,我会真的怀疑的。” 心口的疼痛越来越烈,搅乱了他的意识,梦境开始变得混沌,在惊醒过来的最后瞬间,殷无觅只看到她转眸看向他时,那一双如琉璃般破碎的眼。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又一次声嘶力竭地质问他。 殷无觅猛地睁开眼,按住心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滴落至澧泉灵汤里。 心痛的感觉让他窒息,不是因为心上的伤,而是因为他从前做过的那些混账事,的确将她伤得很深。在时隔经年之后,才从遥远的过去,插入他心中,让现在的他心疼得犹如刀绞。 沈丹熹说得对,他曾经做过的桩桩件件,都比她将他逐出宫门要过分,过分百倍千倍。 “薇薇,对不起……”殷无觅痛苦地埋下头,还沉浸在梦魇里,没有彻底清醒,低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守在外间的越衡听到动静,快步走进殿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人惊骇的画面,殷无觅心口鲜血汨汨,几乎将莲台四周的水全部染红,他整个人都像是泡在血水里。 “山主!”越衡失声喊道,他停驻在池边,未得主君允准,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踏入澧泉当中的,“山主,你快定神守住心脉!这样下去你身体里的血会流尽的,就算是扶桑果也治愈不了你的伤!” 只可惜,殷无觅已听不进他的话,他完全失了神,陷入了魔障当中,只嘴里喃喃地喊着神女的名字,不停道着歉,说他知错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