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瞻打碎那面镜子前,他只留下了一个狂妄的笑。 十一点半他去I.K总部的时候,贺荀竟然还在那。男人之间的交锋花不了多长时间,但是结果一定有一个人气得够呛。 贺荀本没有资格询问向吟的下落,可在工作时间,他作为上司有权利过问。恰恰是因为这个“权利”惹恼了他,陆瞻并不友好地反问:“什么时候我的未婚妻几点钟起床都要向你报备了?” “白先生,这是向吟的工作,她无故缺席,我有必要了解情况。” “辞呈会发到人事部。” 贺荀的表情僵了一秒,他觉得可笑,“我想你应该没有权利替向吟做决定,即便你是她未婚夫,向吟也不是会为了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 陆瞻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贺荀心里清楚,“菀菀类卿”这种话她都能说出口,可见白涧在她心中也只不过是替代品。 可是他不知道,眼前的白涧就是陆瞻。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怎么会有缘分可以遇见。 “是吗?”陆瞻偏头看他,表情若有所思,“向吟的确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但……” 他笑笑,“她找了我五年。” 五年的执念不比爱少,他可以留不住向吟的心,但人一定属于他。 - 这几年陆瞻稳坐一把手的位置,陆承礼活不过两年,他死之前不过是想看看,能让他这个心狠手辣的儿子活着回来的人到底什么样,可是陆瞻却把人藏了起来。 “如果不是你弟弟死了,我根本不会认你。”老人坐在椅子上,脚下是一瓶打翻了的药盒。 这一盒药很贵,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在绥城寸土寸金的地段买上一套房。 陆瞻单膝跪在地上,替他把药一粒粒地捡起来,“那您该庆幸弟弟比你死得早,不然他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疼。” “陆、瞻!”陆承礼咬牙切齿,想奋力地拍桌子,手却抬不起来。 他的神经早就坏死了,全靠药物支撑着,如今只能憋得脸红脖子粗。 陆瞻看着他觉得有点可笑,上了年纪的人,到了这个岁数还是想展现作为父亲的威严。 “陆瞻早就死了。” 他蹲在陆承礼面前,这个高度似乎能让他想起自己叁岁时站在他面前的样子,但是很可惜,他记忆力再好也想不起来那个时候的他们是什么样子。 “白钟徳夫妇领养了我,我现在是白涧。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我甚至觉得陆瞻这个名字恶心。” 陆承礼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在颤抖,陆瞻垂眸,伸手握住他时,陆承礼的瞳孔都紧张到收缩。 “想打我吗?”陆瞻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父亲,在过去的这二十多年里,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样子?” 他眼角掉出一颗眼泪,仿佛是个虔诚的信徒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然而陆承礼却在大骂他是个疯子、魔鬼。 陆瞻笑了,因为小时候,他也是在他面前这样咒骂自己的妻子的。 叶蕙欣死后半年不到,尸骨未寒,他就把另外一个女人娶进门,带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那个孩子明明和他差不多大,却被陆承礼藏了许两年,直到陆瞻被送进孤儿院,他才名正言顺地成为I.K集团的继承人。 只是很可惜,他这个所谓的弟弟并不争气。 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他怎么撑得起来? 他不过是动动手指头,他就死了。 陆承礼闭眼前都看不到他坐上I.K总裁这个位置。 “……看来您还记得。”陆瞻很欣慰,“一个不正常的女人怎么生得出正常的儿子?这也是拜您所赐啊,父亲。” 他压着陆承礼激动的手,老人已经说不出话,他捡起来的药瓶又扔在垃圾桶。 陆瞻叫了护工进来,“别让他再出门。” 他想拿捏他的软肋,却不知道向吟一直是他的逆鳞,他胆敢动一点心思,陆瞻能直接把他的毛拔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