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寺,但梁轻从各处收集的信息,远比邢远多。 好在整个案件形势并不复杂,两人聊了一炷香的时间,邢远基本上就把握了大致情况,道:“剩下的细节,还要亲自探访当地民情,才能知道。” 梁轻点点头,道:“有什么就放心去查,临安这边,都交给我。” 他的语气认真而笃定,听的邢远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安心了下来,仿佛梁轻的话里带着力量似的。 邢远抬起头,看向众人传言里那个心狠手辣、狡诈阴险的镇国公,对方轻靠在凭几上,头发只是简单地扎起,给本来精致的脸庞添加了几分柔和,然而因着还在病中,又添了些无力脆弱的病态。 邢远只看了一眼,便惶恐低下头,不敢再看,道:“谢大人青睐。小的老家在山间土地上种了些东西,择日叫人送来府上,请大人收下。” 梁轻早便知道他不是临安本地人,而是外地入京赶考高中后留在临安任职,于是看向邢远的神色带了点崇拜的敬意,忽然起了个念头,问道:“邢大人成亲了吗?” 这个话题转的有些突兀,邢远一呆,实话实说道:“回大人,成了。” 梁轻挑眉,不过邢远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亲了,他继续问道:“那……你要出门或者上朝、你娘子会给你宽衣解带吗?” 邢远一顿,小声羞涩道:“当然。” 梁轻:“……” 他为什么要想不开,跟一个已婚男士讨论这个呢? 被迫吃了狗粮的梁轻挥挥手,让邢远离开了。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低头看着文书封皮,神思却走远了。 一个时辰前萧承衍给他穿衣服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梁轻一闭眼,仿佛还能回忆起对方微凉的指尖在身上流连的触感。 梁轻印象的原著里,萧承衍后期就是一个无感情的杀人机器,而不是像方才那样,细致地给他抚平每一处衣角,更像是在撩拨自己。 包括上次按摩,萧承衍伺候自己一个男人不觉得奇怪吗?那夜发烧,自己过去抱人的时候,萧承衍……没有躲开吗? 梁轻有些凌乱地想着,难道因着自己喜欢男子,所以产生错误的认知,见着亲密接触便觉得暧昧? 难不成萧承衍,是那种温柔到极致的直男小棉袄? - 很快,赋税案的钦差大人人选定了下来,之后的准备和布置,梁轻都通过书信与陆枫和邢远商量着,他这几日缠绵病榻,即便看些文书,都很费力气。 夜晚,主院卧房的灯光还亮着,梁轻拥着毯子,低着头看着大理寺送来的历年赋税数目,比起公文,他还是对数字更敏感一点。 一旁的萧承衍正在替梁轻眷写奏折,这是因为梁轻知道萧承衍写得一手好字,又学识丰富,隐瞒身份连中两元,受到许多赞赏。如果不是皇帝不敢在殿试上考他,拿下状元都极有可能。 这种才华不拿来治国可惜了。现在因为梁轻自己本身能力不够,幕僚又有其他的事要忙,写奏折便丢给萧承衍做了。 萧承衍拿着毛笔,写至一半,看着燃尽了一半的油灯,抬头看向梁轻,道:“时辰不早了,公爷该休息了。” 梁轻头也没抬道:“明日陆枫和邢远就要离京出发了,他们需要这些,我再看完这最后一部分。” 萧承衍微皱了下眉:“加重赋税,一是国库空虚,二是地方官员肆意妄为、贪婪无耻。无论哪一处解决了,公爷都讨不到半点好。” 梁轻动了动酸乏的身体,抬头道:“但是,这些事总要有人来做,大越百姓,总要有人来管。” 他的漆黑眼眸在灯光下像是透亮一般,带着点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