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捻了捻信纸,半响才说:“你书信一封送往灵州,将虞锦的消息告知虞广江。” 他声色平稳,没有丝毫波澜起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元钰清不由多觑他一眼,近来沈却所为他虽未言语,但都看在眼里,元钰清惯爱风月之事,自是一眼看透。 不过虞锦并非寻常人,比之让虞家父子自己找到垚南,不如送份人情过去,将来公事好商量,私事也好商量。 这些谋略上南祁王自不需他提点,但是…… 元钰清临出门前,一脚又收了回来,转而道:“王爷,可要与老太君知会一声?” 至于知会些甚,他二人心知肚明。 沈却微顿,他一向自己拿惯了主意,倒是少想了一茬。男人颔首,沉声道:“你去吧。” ====== 灵州自垚南相距甚远,没有探子快马加鞭传递消息,寻常人一时间还尚未能得知此事。 虞锦对父亲和兄长翻天覆地搜寻她一事一无所知,正对着那一摞画卷发愁气闷。 她将那些画卷一一拆开,倒是察觉出了老太君的择孙媳的喜好,这些画像上的姑娘,无不是长相温婉大方,既不过于出挑,又不至太平庸,俱是一副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的模样。 虞锦忽然摸上自己的小脸,道:“落雁,拿镜子来。” 落雁闻言,忙寻来一面小镜子递上。 虞锦揽镜自照半响,她这小脸实在生得太过惹眼,与老太君的喜好半点沾不上边,是时下各家主母都较为排斥的那挂“红颜祸水”的姿色,想来老太君也并不会喜欢她。 不过,她若稍稍收敛一些,例如眼尾这处往下压几分,再例如唇线莫要画得这般饱满,也是十分大家闺秀,她在灵州的名声便极好,人人都夸她得体呢。 倏地,虞锦手腕一顿。 她这是在想什么……? 虞锦发呆自闭。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眼看天色暗下来,落雁布好菜,她才稍稍就了两口,便无甚胃口地命人撤下。 时至夜里,夜幕低垂,小室昏暗难明。 落雁伺候虞锦熟悉,正要拆她的发髻,就听虞锦吩咐道:“再点一盏灯,把剩下的画卷拿来。” 落雁微愣,“夜深了,姑娘还看?” 虞锦应了声,也没多言。 落雁却当她真一心一意为王爷挑选王妃,不由稍显犹豫,想替王爷说句话,但对着失忆之人又难以开口,磨蹭半响,只好为她再燃一盏灯。 夜阑更深,红烛轻摇,女子纤弱的影子在白墙上晃得有些扭曲。 阖上最后一卷画,虞锦已然胸闷到说不出话来,兀自生着莫名其妙的闷气。 她灌下半壶茶水,抬手在耳边扇了扇风。 还是好气。 正此时,窗外传来沉溪一声低喊:“王爷。” 虞锦一怔,这个时辰,沈却来作甚?但不知为何,她还不是很想同他说话呢。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的一瞬,虞锦未及深想,立即俯身趴在桌前,闭眸阖眼,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样。 脚步声渐近,顿步在她身侧。 沈却抬眼在桌前一扫,视线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男人眼眸微眯,停顿片刻,俯身将她抱起走向床榻,抱起的那一刻,怀中之人显而易见的僵硬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