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轻飘飘的,像是直接吹进了豫王的耳中,可到了心头,却小刀子似的把他的心都扎疼了。 “母后,为什么这么说?”他身不由己地问。 皇后的眉头更皱深了些,两只眼睛盯紧了豫王:“这还用母后说出来吗?你自己难道一点儿也不知晓?” 豫王当然知道,朝野之中颇有些宋皎跟他的传闻,一来因为他跟宋皎关系确实不同,二来,却是因为宋皎生得太过于……出色,不知道这些“断袖龙阳”的闲言碎语是从哪里先传出来的。 豫王扪心自问,大概是有些时候自己对宋皎的关护没有避忌,给一些无聊之人看在眼里,编排出些话来挤兑宋皎、或者他自己的。 赵仪瑄恨不得将宋皎千刀万剐,如今宋皎仰仗的只有他了。 本来豫王有机会可以护着宋皎,可是……一想到在颜府的那瞬间的迟疑,豫王的心难受之极,当时为什么就没有出手拦住颜尚书,为什么竟然会在那个时候缩了手! 难道、就如同母后所说的,他心里也清楚坊间的那些流言,所以也阴暗自私冷血的巴不得宋皎去死吗?! 豫王不承认自己心里也藏着一个可怕的疯狂的黑暗角落,但这仿佛已经随着他那关键时候的缩手而成为了事实。 他很记得当时宋皎看向自己的眼神,聪明如她自然会看得出来他那会儿曾想要她去死! 那一剑虽然没有刺穿宋皎的喉咙,但她的眼神跟脸色,却都已经透出了绝望的死气。 是的,他背叛了宋皎。 他是个自私的,没有胆量的人。 在皇后的冷眼之中,豫王一步步地往外走,他丧胆幽魂一样,将要走出景阳宫的时候,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豫王转过身,快步走回到皇后跟前,他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干什么?”皇后以为他还不死心想给宋皎说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 赵南瑭闭上眼睛,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母后说,宋皎做了这种事该死,但是母后……其实今天,宋皎没有干这种事。” “你说什么?”皇后疑惑地看着儿子。 赵南瑭狠狠地咬了咬唇,但他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皇后,他的声音清晰了些:“是我,是儿臣……当时是儿臣在颜文宁的房内,宋皎,是替我顶罪的!” 诏狱。 东宫的侍卫长,是陪着赵仪瑄从小长到大的诸葛嵩,所以他是最清楚赵仪瑄脾气性情的。 他不便跟着主子进监牢里头,就只尽忠职守站在门口,里头的谈话他都听得非常清楚。 起初听到宋皎服软,赵仪瑄痛打落水狗,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那张冰块似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直到宋皎念出了那几个字……诸葛嵩不懂,但他知道太子仿佛很懂。 而接下来赵仪瑄的所做,更是让诸葛嵩眼珠子都要弹出来。 他看到太子殿下突然间握住了宋皎的肩头,只一迟疑,太子的另一只手就探向了那人的胸口。 如果不是向来过硬的涵养跟克制,诸葛嵩怕是要惊呼起来。 眼前宋皎愣了愣,然后抬起手去挡:“你干什么……” “我不信!”赵仪瑄咬牙切齿地去撕她的衣领。 “住手!”宋皎大概也没料到他这么直截了当,惊慌地:“别这样!” “闭嘴!”赵仪瑄的声音恶狠狠地,“老实点别动!” 诸葛嵩的嘴唇抖了抖,他怀疑这宋皎大概是有什么魇魔法,把太子殿下迷住了。 他斗胆进内一步,想要劝阻太子殿下行差踏错:“殿下!” 赵仪瑄却头也不回,只从喉咙里野兽咆哮似的低吼了声:“滚出去!” 诸葛嵩听出了他的惊急跟震怒,当机立断退了出去,并即刻示意在场的所有侍卫跟内侍们都转过身去。 虽然还是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是一时之间兽/性大发起来……那、至少给太子留点体面吧。 在诸葛嵩退出门口的瞬间,他听见衣裳被撕破发出的瘆人声响。 而囚室之中,赵仪瑄如愿以偿看见了那预料之中,却也在他意愿之外的。 不用看全景,太子殿下知道了答案。 赵仪瑄瞧见的是素色的裹胸布,紧绷绷地缠在那人身上,看着就像是个什么奇异的素白铠甲,仿佛坚硬实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