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若主人受伤,身为灵宠的他亦将重创乃至殒命,反之,她不过损失一只宠物。这个契约就是这么不平等。 其实方才她大可用自身性命要挟他为蚀牙疗伤,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当年,战云的死让她悲怆万分,生命的脆弱短暂也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之痕。自此,她明白了,为了长生自己可以舍弃一切。既是重情重义的江湖儿女,也是贪生怕死的宵小之辈。她要活下去,比任何人都长。 因此,她可以将任何人的生命与未来作为赌注,但是自己绝不会站上天平的任一端。 “那个,”林忆昔干咳一声,朝着男人所在方向开口,“你的名字是什么?”好歹是自己手下了,没有个称呼很多时候真不方便。 如同预料的一般,回复她的只有穿山越岭呼啸而过的夜风。若不是能感应到灵宠的存在,她都快以为他离开了。 反正四下无事,她干脆站起来绕着火堆转悠几圈,走向那片黑乎乎的区域。走近了,就着月轮模糊的光晕看过去,玄色劲装紧密贴合在男人肌肉虬结的肉体上,因常年与刀剑相伴,近九尺的身高并不显臃肿,反而伟岸精壮。他的身上充斥着少年的青涩朝气与成年的精干稳重,矛盾之际,神秘又散发魅力。 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造就如今的他。 据目前信息,他是老怪物麾下类似暗卫的存在。老怪物口中他自己已来到人界万年之久,此前似乎还经过了困战被敌方以技谋害,那他的暗卫应该也是那时随他一起遁入人界的吧,这一万年来黑衣剑客难道一直都在寻觅其主吗。她与剑客相遇也只是今日之事,为什么感觉照面之时他就好像知道老怪物在她身畔呢,而且,似乎是从玲珑坊跟踪而来。 思来想去,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早在她与玉漱扫荡青玉真人洞府夺走青玉案后,黑衣剑客就已经察觉,碍于某些因素并未立刻动手,后来在商会典当行处等候她们变卖宝物,时隔一月有余终于遇上了她的同伴玉漱。想必他跟随玉漱到了洞府后并未离去,一直守株待兔等到了林忆昔出门,也就是今日黄昏时分,她与玉漱赶往蚀狼山脉,黑衣剑客尾随而来。 一路上那怪异的感觉解释得通了,并不是错觉,正是他的视线。就着朦胧月光,林忆昔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冷漠男子,联想他的行事风格,不禁暗叹这样棱角分明的脸、周正木讷的性格下,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你很敬重之前的主人吗,”她刻意加上之前二字并加重语气,“老怪物生死不明,你现在又成了我的灵宠。”这样子说话极有可能激怒他,然而仗着契约在手,林忆昔无所顾忌。 首先是要将他策变。 你看,你的前主人没了,你又和我定下卖身契。她的意思很明显。 “都说往事随风,”她看见男子微微撇过头,高大身躯被女子仗势贴合着,浑身僵硬,但就是不鸟她,“你和老怪物也并不是那么君臣和睦吧。” 她有一种直觉,他的一切行为包括老怪物被玉镯吸收后的愤怒嗜杀,都显得违和,并不自然。与寻常暗卫一般,只是为忠而忠,然而他的眼底自始至终都有一层未变的颜色,名为沉静的灰色。像木偶被操控着,所谓忠诚也只是其中一环。 打一照面,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像机械死物,没有生气。那股违和感,也自此而来。 男子的发丝被风吹散,高挺的马尾扎得一丝不苟,就像本人一般循规蹈矩。伴随女子话语,他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策变这件事如她所料并没那么简单,男子不为所动,神色平定如死水,毫无波澜。他笔挺地站立树旁,墨色衣袍被风划拉得哗哗作响。 行吧,林忆昔暂时气馁,不但不想如他所愿从他身上下去,反而变本加厉勾上了男子后颈,玩心顿起。将唇贴向男子耳垂,扑面而来男性特有的干燥气息,一路向下,一股脑埋进他的颈窝,可以明显感到男子的身体瞬间紧绷。 “我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事实上,可以很通情达理,”他的气息实在好闻,忍不住在他的肩窝处拱了拱,“这契约是死契,但人是活的,只要你像忠于老怪物那样为我办事,想要多久空暇时间随你开。” 察觉到紧挨着的壮实身躯再度变得僵硬,林忆昔立马再接再厉:“也不需要拼死拼活那种啦,更不需要像你为了老怪物等上一万年这样,我不会强人所难的,只要当个侍卫就好。” 黑衣剑客扭过头,不想再看这名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的女子。 对此,林忆昔并没有生气,反而暗自好笑,发觉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这个坚硬如铁的黑衣剑客虽然表面沉稳如常,身体却是对她有了反应,是个纯情的男人,身上似乎有着处子气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