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讪讪开口:“敢问兄台贵姓,近日幸蒙兄台救命之恩,他日定当答谢。” 良久,他将利刃上的污渍清理干净了,擦得锃亮。 左看右看,都不见他有回话的想法。玉漱自觉碰壁,摸了摸鼻子,皱着眉头。 林忆昔强忍手臂剧痛,微微抱拳,“我们是玲珑坊的修士,日后若有需要之处,尽管来找。” 没有说明姓名,也没有点明住址。 语毕,拉着玉漱一同告辞。 她的伤不算重,只是食人花的唾液带有轻量毒液,使人神识涣散,难以凝神静气,时间一长,会伤及魂魄。 当务之急是回城寻找丹师解毒。 玉漱祭出翠屏剑,两人正欲踏上去,眼前一花,明晃晃的古朴大剑犹如其主人一般雄伟壮阔,挡住去路。 “你!”玉漱一惊,怒目而视。 林忆昔不动声色,静静等待黑衣男子想要做什么。 男人执拗地挡在前方,僵硬的眼眸微动,木讷的声音断断续续,“你,跟……我走。” 忆昔诧然,半晌,用手指向自己的脸,“我?” “嗯……是,你。”他的音节很不连贯,仿佛初生的婴儿牙牙学语时那么生涩。 “忆昔姐!”玉漱急了,天知道这傻大个在想什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环视四周,她们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她拍开玉漱紧扒着的手,柔声道,“无碍,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坊市,替我买好丹药。” 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最后都只剩无奈。玉漱绕过男子,拾起翠萍剑,临走回头凝视了忆昔一眼。 随着一道剑芒飞遁而去,忆昔视线落回男子。 “我现在的伤很难办,你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黑衣剑客面无表情一瞥她的伤口,手中凭空握住一瓶丹药,径直朝林忆昔抛去。 手忙脚乱用完好的右臂接住,咬开瓶塞,是几粒常见的解毒丹。一怔,到底先吞入喉中,“五阶食人花的毒可不是这么容易解得。”事及魂魄,需要凝魂固本的丹药或灵植。 男子却并不言语,古井无波、毫无生气的眸子倒映出她的身影。他整个人沐浴在阴影中,肃杀又冷漠。 林忆昔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猜错了,他要的只是死得好看点的尸体? 他的眼神似乎充满探究,少顷,转身走向暗处,窸窸窣窣一阵响后,提着食人花头颅出来。“吸收。”唰一下抛给了林忆昔,只是这次她没有接了。 震惊了下,回过神来,确实有那么个说法,食人花的毒可以用它本身的脑髓来解,以毒攻毒。 只是,她看向那丑陋狰狞的巨物,胃酸都快倒流。咽了口唾沫,咬咬牙:“好吧。” 看着她席地而坐运功吸收,男子抱着大剑静立一旁,眼底急速闪过一道暗芒,似是期盼似是狠绝。 一股淡淡的墨绿色液体从食人花中飘出,伴随她的灵力吸入口中,虽然恶心,但是用处确实大,她感到自己的神识渐渐聚拢,魂魄似乎变得更为坚固、清晰。倏忽之间,从识海里钻出一股陌生的力量,阻隔了吸收进程,凭空拦截,将食人花的力量占为己有。 虽然解毒已经够了,但是陌生的突发状况令她惶恐不安。 那道神魂似乎想要鸠占鹊巢,将她的神识一震,林忆昔只觉得恍恍惚惚,半梦半醒了过去。 迷糊中,似乎瞥见眼前现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犹如浓雾扑朔迷离。 “主人!”那冷酷剑客单膝跪地,抱拳礼遇,向来没有波动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丝激动。 下一刻,她听到了熟悉至极的男声,“嗯,起来吧。” 老怪物! 林忆昔心里一紧。 两人似乎久别重逢。黑衣剑客用坚硬生疏的语调道:“此女身上……鸿钧气息,主人……为何在,其身畔。” 鸿钧,因为鸿钧镯吗?老怪物一早就是因为知道她有鸿钧镯而呆在自己身畔,还是只是察觉到镯子的气息? “时间太久,本座魂魄不稳定,只能待其进修吸取其力量,如今这颗食人花恰好巩固本座神魂。”男子面无表情道,“未曾料,收获意外之喜。” 脑海里电光一闪,霎时间前后因果都串联起来了,这个地方之所以有五阶食人花,怕只是因为老妖怪的这个暗卫捣的鬼,说不定就是他放出来的,为了给自己吸收,或者说,给自己身上的老怪物准备的。 “喜从何,来?” “你能想到吗,这个练气修士人间女子竟然能够修炼洪荒诀。” 黑衣剑客探寻地瞟了眼地上的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主人……夺,舍。”既然能够修炼洪荒诀,又只是练气修士,况且现在主人的魂魄已然稳固。 被他称作主人的男子一顿,缓缓道:“替本座护法。” 林忆昔大骇,手脚冰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