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生地动,最多受些嗤笑斥责罢了。 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各位大人怎么看?”赵侍郎问道。 从京城来的官员便明白赵侍郎这是赞同了。 主官都赞同了,他们还说什么? 这种时候唱反调得罪的是堂堂王爷,没有任何好处。 地方官员心情有些复杂。 京城来的这些大人居然愿意随着燕王胡闹,等事后拍拍屁股回京了,留下他们被百姓在背后戳脊梁骨啊。 可他们似乎更没有反对的权利。 钱河县主簿嘴唇翕动想要说什么,被钱河县令拽了一下。 见无人有异议,赵侍郎道:“既然各位大人都赞成,就叫里正来吧。” 不多时一名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者颇为激动,忙一一见礼。 “小老儿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王爷,见过各位大人——” 眼看里正都要激动得昏过去了,钱河县令咳嗽一声:“里正,叫你来是有一桩要事要说。” “请县老爷吩咐。”比起对太子这般遥不可及的大人物的敬畏,里正对县令的敬畏显然更真切些。 作威作福的县令大人呢——咳咳,说错了,威风赫赫的县令大人。 里正悄悄擦了擦汗。 钱河县令板着脸道:“昨夜王爷在锦鲤镇歇下,突然有神人入梦示警,说锦鲤镇不出五日必地动——” 里正大惊失色:“竟有此事?” 钱河县令不悦拧眉:“怎么,王爷难道会开这种玩笑?” 里正飞快看了郁谨一眼。 入目的年轻人是他从没见过的俊朗,如挺拔的青松白杨,赏心悦目。 这么好看的年轻人,一般不会乱开玩笑的。 里正也不知为何闪过这个古怪的念头,而后才恢复了理智,等着钱河县令往下说。 “大人们的意思,是请里正即刻动员镇上百姓速速撤离此地……” 里正听傻了眼,等钱河县令说完,结结巴巴道:“这,这不成啊……” “怎么不成?”钱河县令皱眉。 里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大人,王爷虽有神人入梦示警,可百姓们从镇子撤离后住在哪里,吃喝怎么办?家中财物又如何安置?” “这好办。”郁谨接过话来,“镇上一千多人虽不少,但在郊外扎营几日由朝廷提供吃喝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家中财物,能带上的就带上,不能带的暂且留下吧,命比这些身外物重要。” 里正鼓起勇气道:“可那些猪羊鸡鸭呢?鸡鸭也就罢了,总不能把猪羊带走吧?要是留着猪羊几日不管就饿死了,百姓们可舍不得咧。” 郁谨听得眼角微抽,却也知道这些牲畜对普通百姓的重要性。 他略一沉吟,当机立断道:“就请里正找些人速速统计一下,凡家中有不方便带走的活物,朝廷按时价给予补偿……不,双倍补偿——” “王爷!”众人齐齐惊呼。 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都是有定例的,锦鲤镇若真发生地动怎么都好说,若最后只是瞎折腾一场,这个大窟窿可没办法填补啊。 郁谨淡淡道:“倘若没有发生地动,这笔亏空由燕王府来填。” 听他如此说,众人这才没了话讲,不由拿眼去瞄太子。 人家燕王愿意用王府的银钱填补亏空,太子就没一点表示吗? 太子十分淡定。 他没钱! 像他这样从小在东宫生活的能有什么积蓄,住了几个月的静园差点饿死了。 众人心中对太子的失望多了一层,面上自然半点不露。 “里正,这样可以么?”郁谨问道。 里正犹豫着点点头:“小老儿这就动员大家搬离镇子……” 实在有些不靠谱啊,眼见着天都快黑了,各家各户已经做上晚饭了呢。 当当当—— 响亮的锣声很快就把镇上百姓召集起来。 以锣声示警或者宣布大事,这在大周各处都算惯例,所以人们一旦听到锣音都会立即从家中奔出查探。 “乡亲们,昨晚王爷入住咱锦鲤镇,有神人入梦示警,说咱锦鲤镇五日之内必发生地动,所以为了乡亲们的安全考虑,诸位立刻回家收拾细软,暂且撤离镇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