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未等四戒开口,玄慈高念一声佛号把众人视线吸引过去,“四戒是贫僧派去的。” “师叔——”众僧纷纷变色。 玄慈依然面不改色:“贫僧见刘施主横死在寺中,担忧其母会被歹人所害,便派四戒过去把她请过来。阿弥陀佛,没想到果然出了事,若不是几位差爷赶到,连四戒都险些遭了毒手。” 脾气最急的四海明显松了口气。 寺中谁都知道四戒是玄慈师叔最亲近的弟子,刚才真把他吓了一跳。 “是这样么?”听了玄慈的话,县尉淡淡问四戒。 四戒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竟然泪流满面:“师父,弟子有负您所托啊——” 姜似静静看着这一切,眉头微蹙。 而县尉显然因为刘胜母亲的缺席陷入了某种困境,一言不发负手而立。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赵捕头,你带上所有吏役去找人,无论是刘胜的母亲还是使唤丫鬟,找到哪个立刻带回来。” “是。”赵捕头立刻带着数人离开,可没过多久竟又返了回来,人还未走近便激动喊道,“大人,人找到了!” 县尉忍不住上前数步,声音难掩激动:“快带过来!” 赵捕头走在前边,后面跟着两名抬架子的捕快,架子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旁边还跟着个面色惊恐的小丫鬟。 “受伤了?”县尉快步走到妇人面前。 妇人双目紧闭,面如金纸,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 四戒眼睛不眨盯着妇人,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伤在哪里了?怎么这么快找到了人?”县尉问。 赵捕头回道:“伤在心口左侧不到 一寸处。属下刚走出寺院门口,就见一些镇子上的人抬着这位大娘往这边走。听他们说这位大娘是被一个生面孔送去的医馆,并留下不少银钱交代他们把人抬到这里来。” 县尉端详着妇人。 妇人这种伤势一看便不大成了,即便不抬过来留在镇上医馆也难以活下来。 可最关键的人不能开口,后面怎么办呢? 郁谨突然走了过来,赵捕头见状伸手去拦。 他停下来,把一个白瓷瓶递给县尉。 “这是——” 郁谨几人风度气质卓绝,明显不是寻常人,县尉心中虽有数,因案子要紧却没多问。 更何况到了县尉这个年纪又是主管治安的官吏,见过的事太多了,更明白这种情况下问出几人来历反而不利于办案,所以干脆装糊涂。 但这不代表他对郁谨几人的话不重视。 “一种吊命的药,可以让重伤的人清醒一阵子。” “那之后——” “不会有副作用,如果伤者本来就差不多了,该死还是要死的。” 县尉:“……”这是谁家孩子,这么说话没挨过打吗? 郁谨面对垂危的妇人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把玩着手中瓷瓶问县尉:“大人需要么?若是不需要,那我收起来了。” 这个案子因为一开始牵扯到姜湛,能真相大白固然好,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于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郁谨想得开,态度就越发随意。 反而是县尉纠结良久,心一横:“好,就给她服用吧。” “大人,这种来历不明的药若是给人服用出了事,就是罪过了。”玄慈双手合十提醒道。 郁谨干脆利落把瓷瓶往回一收:“大人可要想好了,本就是与我无关的事,反正我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县尉皱眉寻思一下,最后毅然点头:“给她服药!这样的伤势本来就回天乏术,本官救不了她,至少不能让她连儿子被谁害死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走了。” 一名手下接过瓷瓶,取出药丸喂妇人服下。 县尉趁机问跟来的丫鬟:“你的主人是怎么受伤的?” 小丫鬟惊魂未定:“婢子正在里边小屋子烧水呢,突然有人闯进来对着大娘就是一刀,随后又出现一个人把那人打倒绑到椅子上,当时婢子躲在里边大气不敢出,后来的人还是发现了婢子,让婢子领路带大娘去医馆了……” 众人视线立刻落在四戒身上。 四戒脸色非常难看。 他被打倒后昏迷了一阵子,竟不知道一切都被个小丫鬟看在眼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