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尘,赤红的眼眶下一片暗青,可见把自己逼得不轻。 什么是痴男怨女,他今日算是见着了。 “眼睛都熬成这样了,内侍官也不怕吓着太子爷。” “她怎么样?” 声音低沉透冷,一点没有温润之态,口气中的硬气和漠然,与平时截然相反。 如若是楚辞听了,或许会觉得判若两人,但在姚子升眼中,这才是裕泰。 虽然接触不深,但这次人回宫的盛名早已传遍各宫,哪有什么真的温文尔雅,不过是些伪善的表象。 拍了拍袖口“都到了那,还分什么好不好啊,不过是熬时间罢了。” 冷漠孤寂的眼眸轻轻闪动,眼底暗涌起女子的模样,口中牙齿紧紧咬合一起,一股戾气从人身上散发而来。 裕泰温白的脸颊上扬起慵懒的笑意,深藏阴谋的眼中暗暗滚起天雷般的浩劫,眼角微挑,轻望着姚子升,不明觉厉的煞气衬出男人身上的狠辣。 —— 黯淡的天色传来微弱的光芒,直到被皎洁的月光所替代。 楚辞是被哭啼声吵醒,打开门一看,只见几个侍卫将死尸抬走。 “咳咳咳”身侧传来几声轻咳,楚辞看过去,长安正半眯着眼,坐在床头看他。 哪怕命在旦夕,昔日光鲜不在,他仍穷讲究地穿着白衣,头发梳得立整。 楚辞进屋找来床单,将漏风的窗户挡上,不管怎么样能稍微好一点。 “别白费力气了,都是要死的人了。” 他头脑昏沉,感觉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病歪歪地靠在墙上,眉宇出奇的温柔。 她没住手,继续绑着窗户“谢谢你把床让给太子妃。” “都到了这步田地,哪来的太子妃,不过看谁命长”长安躺下身去,抖着被角盖好“万一她先死了呢。” 楚辞的症状较轻,目前除了发低热,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忽得蹲在长安床头,伸手给他把脉,眼眸灼热“司公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指尖触压着手腕的脉络,长安望之失神,心中激起浪潮。 “你想干什么?” 楚辞抿唇,低眸“就算还是要死,至少也要让人知道死因过程,不然会死更多的人。” 嫣嫣喏声,让长安心头一震,都到了这个时候,她想的却是这个。 “傻子”他咬牙愤声。 楚辞当他不愿意,正要退缩时,只听他狠声“扶本公起来。” “好” 长安染病有些时日,此刻头昏脑涨,浑身乏力,骨痛不止,微微使力,就要喘息好半晌。 靠在冰凉的墙上,他粗喘着热气“起初,只是浑身发烫,高热难消,之后便...便觉的嗓子干痛如火灼烧,而现在...” 楚辞迅速下床,从外面捡了些焚烧的炭棍,将他口述的东西一一记在地上。 光线暗淡,佝偻的小身骨让长安的心忽然生出一份恬静,他盯着楚辞娇面俏鼻,竟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包袱里有白衫。”他遥遥指着床角。 他喜欢素净的衣色,尤为爱白,总觉的这样就能干净些,可到头来才明白,所谓欲盖弥彰,不过如此。 楚辞打开包袱,摸着里面上好的绸缎蚕丝料,有些不舍得。 这些他能带来,想必十分钟爱。 长安看出了她的疑虑,故作细声高腔“等哪日本公没了气儿,不过都是一把黑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