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迢迢,凉夜迢迢,投宿休将他门户敲~” 裕泰刚一开口,楚辞便知是折子戏《夜奔》,这出戏讲究唱功,也讲究做工,若是台上看,身段极其繁复,每个字都要求一招一式。 倘若是戏子偷懒气短半分,或者耍奸不卖力气的掖着招,那是要被人砸死在台上的。 可裕泰的林冲,不光是偷懒这么简单,根本就是个外行,满宫满调的昆曲,让他唱的没腔没调,跟牙牙学语似的。 “遥瞻残月,暗度重关,奔走荒郊,俺的身轻不惮路迢遥,心忙又恐怕人惊觉~” 楚辞再望他,人已经是窘迫不堪,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 可正因如此,她才越听越想哭。 她何其有幸,就这样被他捧在心尖上。 婆娑泪眼叫停了不成曲调的唱词,裕泰抹去她的眼泪,由手到心都乱无章法,抿唇轻声“我唱的不好。” “不”她倨傲摇头,满眼的赞赏“相公唱的好极了。” 止不住的颗颗珠泪,哭得他丧失了应对的本能,显得愚笨又迟钝,脑子里兜兜转转,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对策。 楚辞看出他的无助,仰头吻住他潮湿的唇瓣,轻轻含咬,情深意长地撬开紧闭的齿贝,香舌青涩诱缠。 裕泰岂能顶得住她如此勾馋,手掌控住她的纤柳腰,唇畔缠绵交涉,悠悠药香自她口中渡来,他甘之如饴,加深这个绵长的热吻。 “唔~” 天雷勾动地火之时,楚辞忽然痛哼一声,吓得无法自控的裕泰立即松开手,闪躲地撤离开。 “姑娘” 他内疚的唤了一声,只见楚辞捂着受伤的小腹,表情作痛。 楚辞依依不舍,将人重新拽过来,靠进他怀里“那日,你究竟去哪了?” 她没有埋怨责怪之意,但裕泰一夜未归,总是有些担心的。 裕泰完全把人宝贝似的护在怀里,手臂里的力度分寸拿捏的极好,不压人又让人觉得温暖,声音沁着雨声,淡淡开口“福海公公过身了。” “什么?怎么...怎么死的?” 刚经历过八月惨死,这会再听到这种话,任谁都有些难以接受。 “福海自来就有心痛症,那天喝了太多酒,夜里睡着就走了。”他说的云淡风轻,语气起伏不着任何破绽。 楚辞怅然若失,心中不免悲伤,不管怎么说,福海都帮过她,自己还没跟他好好说声谢谢,人就这么走了。 “云姨娘知道了,肯定很伤心。” 裕泰将披风裹紧她,不让潮湿的风汽近身,默声无言。 那天还没到晌午,福海的小徒弟就着急忙慌的来找他,眼眶通红,泣不成声的站不住脚根。 “裕大人,我师傅他....您快去看看吧。” 他直觉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联想起前一晚福海拉着他举杯痛饮,就觉得对劲。 跟太子找了个借口离开,一刻都没敢耽误,跟着就去了福海的住处。 果不其然,福海躺在床上,四肢已经梆硬,早已经气绝身亡,魂不附体。 小徒弟哭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