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月,黑雾披在半空中,不见星光,这一夜注定是难熬的。 六神无主的楚辞坐在房中,想等着裕泰回来商量对策,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 她深知不能坐以待毙,再多熬一刻,八月就多一分危险。 热热的夜风刮过池塘上的青荷,里面的青蛙在聒噪乱叫,她心急如焚,步伐越迈越快。 “公公,请问内侍官在里面伺候吗?” “内侍官晌午后就走了,至今也没回来。” “可说了何时回来?” “那奴才就不知道了。” 闻声,楚辞崩溃不已,微红的眼眶急得湿了一圈,只能原路返回。 夜深人静,楚辞走到长安监舍的宫墙,望着黑洞洞的屋子,迟迟挪不动步。 踌躇、徘徊了半响,依旧在原地踏步,没往前挪动分毫。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捉弄人,让她屡屡有求于长安,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 散值的安卉盯着人半天,原本是想看她究竟要干什么,但没想到人来来回回,就是不见动作。 “卉姑娘” “你来找司公?” 楚辞两手紧张地握在一起,裉得指骨麻木,皮肉都发白“是,请问司公在吗?” 没成想人竟恬不知耻地默认了,安卉两眼不屑,声气高几分“司公已经睡下了,你找司公有什么事吗?” 这让本就不情愿的楚辞狠松一口气,顺着话就说“既然睡了,那我就明日一早再来。” “何必这么麻烦。” 安卉望着已经转身的女子,银盘似的脸露出无声蔑笑“你有何事,直接与我说就是,我来替你跟司公说。” 漆色浓重,女子的身形僵着不动,似乎并不信任她。 安卉遂又道“再怎么着,我也与司公同床共枕,有什么事情,不比你说的强得多?” 有病乱投医是人的天性,楚辞暗暗思量,将信将疑,可如今这种情况她别无选择。 经过上次扳指一事,她已经彻底惹怒长安,倘若自己言语再有过失,弄不好反而连累了八月。 “那就...麻烦卉姑娘了。” “好说,就当是你上回给我治病的人情了。” 又听她这么说,楚辞忽觉得心里有底了,犹豫片刻,便将来龙去脉讲给了安卉。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事情可不小,我会将你的话转述给司公,但结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证。” 生命垂危的人那还能渴求其他,楚辞当即就感恩戴德地谢了一番,回去等消息去了。 目送人走后,安卉踏步回到监舍,信手点上蜡烛,寂静无人的屋子,哪有长安的人影。 安卉毫不意外,自顾自解衣躺下,自从皇上出宫避暑之后,长安已经有数月没回来了。 楚辞回去之后,衣裳也不敢脱,唯恐长安召见,她慌之不及。 更残漏尽,楚辞手肘突然一滑,险些栽倒下去,再睁眼,天光破晓,就这样空等了一夜。 楚辞强打精神,宽衣去太医院值守,临近晌午华之突然跑来,眼睛又湿又红。 她困顿提神“怎么了?” “师傅,我看到八月姐姐尸首...被人拉出宫了。” 听言,犹如五雷轰顶,楚辞磕磕绊绊地从药房柜子里出来,花容失色地朝宫门口跑去。 华之毕竟年纪小,哪见过这种阵仗,说完后便哭得泣不成声。 年英公公不明就里,摸着人手脚冰凉,赶紧倒了杯热水给华之“别哭,别哭..” 楚辞忍声抽噎,两脚虚乏无力,拖着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