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黄大难堪,冲她连连摆手。 完了,他心想,这下完了完了。 “放他下来!” “哦好!”黄大赶紧松手,让张云生站好,还扶正一把。 “闺女啊,这男人半路抢劫,谋财还害命!”老头儿见到女儿就开始哭诉,“我险些儿就见不着你了!” “我正要送他去见你。”黄大口中分辩,心里却拔凉拔凉的。疏不间亲,张涵翠能听他的么?尤其她正好撞见他要堵自家老爹的嘴。 “别信他!”张云生怒气冲冲,“你快报官!” 张涵翠看看黄大,再看看他:“我去报官,那么你去哪儿?” “啊?”张云生一愣,闺女的语气不大对啊。 张涵翠平静道:“你偷偷溜出家门,去了哪里?” “没、没有哪啊。”张云生眼珠子一转,“我就出来透个气、提个神。” “又去赌坊提神么?” 张云生怔住,微愠:“爹说的话都不信了吗?” “你们从那儿来。”张涵翠伸手往反方向一指,“赌坊就在那里。” 老头儿抵赖:“我没去!” “真的?”张涵翠嘴角一动,笑容无力,“你发个毒誓,我就信。” “啊……”张云生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我、我好像记不住呢,我方才去了哪里?” “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张云生迭声道,“不记得了。”多亏自己灵机一动。 张涵翠一指黄大:“这个人,你也不认得了?” “不认得,没见过。” “那么他也没抢你、没害你,对吧?” 张云生张了张嘴,想否认。可是女儿的目光太锋锐,他最后只得咽下心头气,闷闷道:“不知道,就算有我也记不得了。” “记不得,那就是没有喽。”张涵翠面无表情,“你一向都这么说。” 接着她就转向黄大,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黄大哥今天又帮了大忙,谢谢你!” 张云生恹恹嘀咕道:“谢他作甚?” 黄大和张涵翠都当没听见,前者挠了挠头:“应该的,应该的。是我谢谢你。”怪事,他见了这个小姑娘,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张涵翠奇道:“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黄大直搓手,模样有点憨。 张涵翠心里难过,却也忍不住笑了。这男子昨天代父亲垫还了一百七十两银子的赌债,虽然用的方法有些……匪夷所思,但实打实是帮了忙,并且赌坊最后也不再追究张家。这样的人,今日又怎会来打劫父亲? 谁在撒谎,一目了然。 “方才有只黄鼠狼来到我家,口吐人言,说我爹又进赌坊了。”她轻声道,“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啊。”黄大一脸茫然,“黄鼠狼跟我怎会有关系,都姓黄吗?”说完这话,他就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张涵翠生生被他逗笑了,但看向张支生时,脸又板了起来:“跟我回家!” 老头子眼巴巴往回瞅:“闺女啊,你看我都出来了,就让我玩一把呀。一把就好!” 张涵翠俏丽的脸蛋完全阴沉下来,就盯着他瞧,也不吱声。 最后是张云生在她怒火高涨的目光里败下阵来,悻悻道:“算了算了,回就回吧。” 他才迈开两步,袖子里掉出一物,“叮”一声落地。 三人都瞧见了,地上躺着一支珠花簪。 张云生暗道不好,赶紧拣了起来,张涵翠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簪子,脸色多云转雷雨,声音更是抬高了八度:“你、你把娘亲的簪子也偷去赌?!” 黄大挠了挠头,原来簪子是张涵翠娘亲的啊,不是小姑娘本人的。但她好像更生气了,这一回,黄大表示理解。 “没,没赌它,哪能呢!”张云生下意识搓了搓手,“我就是想念你娘亲了,睹物思人,睹物思人。” 张涵翠气得直掉眼泪:“我知道你好赌,可,可这也太……你怎么对得起娘!” “我没赌……出去。”最后两字含在嘴里,张云生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孩子。“我也记不起它怎么在我身上,记不起了!” 张涵翠怒极反笑。拿自己的病当挡箭牌吗? 黄大站在一边尬极,搓了搓手:“那啥,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稍等。”张涵翠擦了擦眼泪,勉强对黄大笑了笑:“黄大哥若不嫌弃,到寒舍来用顿便饭如何?”这人给她爹解围两次了,不还个人情可说不过去。 “啊?”黄大一愣,嘴比心快,“哎好!” 求之不得啊。 张云生动了动嘴,张涵翠就狠狠瞪他一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