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千岁提前预警,众人总能早一步避开路上的巡卫,一路有惊无险。 她与燕三郎共乘一骑,少年腰背挺得笔直,眼观六路,她却侧坐在马上,一双莲足轻轻晃动,仿佛不是深夜逃命,只是外出郊游。 马儿奔行并不平稳,有几回甚至颠簸得厉害,她却坐得悠哉游哉。 并且她能感觉到,小王子一直在偷眼看她。 “喂。”千岁戳了戳燕三郎腰部,感觉他猛地一颤。唔,这小子怕痒吗? 她凑近他耳边低语:“我突然想起来,现在你有机会给木铃铛找个好主人。” 她吐气如兰,燕三郎耳边热烘烘地,赶紧侧头躲开。 “你看,卫国的新王怎么样?”她笑吟吟道,“虽然打了这么多年仗,卫国国力衰减得厉害,可是一国之君多少也有些能量罢?” 燕三郎立刻想起了她的远大目标。 他没吭声,只是抬手给马儿又加一鞭子。 “嗯?说话呀?”她又戳了他几下。 “他不合适。”燕三郎只好开口。 “为什么?”怎么不合适了,“我看比端方合适多了,比风立晚也合适,值得好好投资。”权力越大,能办的事才越多呢。 “廖家大小姐看他看得太紧。”燕三郎一脸严肃,“有她在小王子身边,恐怕你不能任性行事。” 千岁哼了一声,那个女人,好像跟她特别不对路呢。她得罪过廖红泫么?简直莫名其妙:“她算老几?” 话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一下。燕三郎才低声道:“恐怕,算的。” 按理说,小王子的生身母亲是廖红泫的妹妹廖太妃,可照眼下情况看来,他和廖红泫之间举止亲近自然如母子,廖红泫对他也并没有以下对上的敬意。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是因为小王子自两年前获救以后一直由廖红泫抚养,才养出的亲情么? 可是出身皇家的王子,除了母后之外,怎么会对的女人有这般孺慕之情? “你方才也试探过了。”燕三郎洞若观火,早看出她方才举动的深意,“他不肯在协议上落款,廖红泫也不许他说出自己的真名。” “那是当然,签错了名字可不会生效。”千岁低低哼了一声,“有趣。” 一行人毫不停歇,趁夜奔出三十余里,终于赶到金田,入住韩昭的行馆。杜衡依着韩昭事先指示,和宅子里的哑仆对过了手势暗号,对方才放他们入内。 事有凑巧,卫人前一天刚在金田镇例行公事搜查逃犯,一无所获,而宣龙卫出事的消息都还未传到王廷,更不用说这里。所以至少在十几个时辰内,金田是安全的。 但所有人都明白,此处非久留之地。经过昨晚那么一闹,卫廷必定加强对盛邑南部的搜寻和戒严,他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尽量远离都城。 金田行馆就是事先议好的会合地点。如果众人在战中走散,就来这里重新碰面。 彼时,天色已经大亮。 顾吉山出门买了一堆吃食回来,正好哑仆熬好了两大锅小米粥。 除了廖红泫和小王子,在场的都是大胃王,众人就着馒头花卷烙饼和菜肉包子喝粥,稀里呼噜,好似狂风卷落叶。 哑仆不得不加煮两锅,才勉强填饱他们的肚皮。 就连廖红泫都是大口咽食,连喝了两大碗粥才觉得饥肠稍安,二十多年来好似从未吃过这样舒坦的一顿饭。 她虽不算是弱女子,但历经十个时辰的马背颠簸,又担惊受怕一整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