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大片划痕。 顽童涂鸦,也就是在树身上乱刻乱画罢了,这棵树却被人整整剥去了半圈巴掌宽的树皮,也难怪韩昭在黑暗中还能一眼看到它。 树皮被剥开,里面露出的一片灰白上,又被人以锐器刻画出一个硕大的箭头。 旁人画箭头,都只是简单的三笔。留下记号的这人却有个性,又多添了几笔,生生把一个箭头画成了鱼骨的形状,还连着一个鱼尾,很抽象却也很形象。 鱼头,也就是箭头指向了正北方! 韩昭下了马,伸指顺着鱼骨箭头的笔划摹写,似在沉吟。 燕三郎垂眸,表现得很是乖巧,却隐去了目光的闪烁。 韩昭手下等了一小会儿,不见他有下一步动作,只好出声:“侯爷?” 他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吸了吸手指。糖槭汁液含糖份高,这会儿已经引来夜行的小昆虫聚阵。 甜。 而后他重新翻身上马,指了指燕三郎道:“方向无误,你可以走了。” 燕三郎大喜,掉转马头如飞而去。得了韩昭命令,手下自不会阻拦,只是随着韩昭飞奔向正北。 双方背道而驰,三人只听马蹄声得得,很快消失在远方。 那手下忍不住问:“侯爷,树上的记号是谁留下的?” “一个故人。”韩昭埋头策马,心里却明白,那是贺小鸢留下的记号。这个小师妹心灵手巧兼心高气傲,从小事事都要与别人不同,哪怕只是指路做个记号,也要把记号画出趣味和特点来。 少年时,他就见过这标记不止一次了,贺小鸢还得意洋洋问他:“我这画功,比起钟灵韵钟师姐如何啊?” 那场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上一刻发生,眼前这鱼骨箭头笔法流畅,显然作者画过了无数次了。 不是贺小鸢,还会是谁? 韩昭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特意避过贺小鸢,不与她同返盛邑,就是不愿此事变得更加复杂。 哪知命运弄人,在这般紧要关头,他免不了又要跟她搅去一块儿了。 毫无疑问,她追踪的也是小王子。这小师妹的消息灵通至此,让韩昭也是深觉佩服。 贺小鸢看见他,估计会气疯了吧? 如果他二人之间,没有凤崃山一样宽广的鸿沟就好了。韩昭无声苦笑,只是他奔在最前头,别人都瞧不见。 然而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贺小鸢不会无缘无故停下来做记号,她的时间也宝贵。 所以,这记号是留给谁的呢? 当然不是给他,而是留给攸人,留给她的援军。也就是说,他有竞争对手了。 所以他才削去了贺小鸢的标记。 韩昭脸色微沉,忽然想起方才放走的劫马少年。 那孩子溜得可真快,像是后边儿有恶龙在追。 他劫走驿站的马儿就犯下了重罪,的确是走为上策。但韩昭最后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是在哪里打过照面吗? 他回想这少年,的确五官分明可称俊秀,只是眼神飘忽闪动,偶尔与他对视一下就低下头去,从来不敢直视镇北侯。 那样畏畏缩缩的神态,减分不少,也让堂堂镇北侯不把这人放在心上。 军中尽多好男儿,这样的最让人瞧不起。 韩昭皱了皱眉。如果两人从前见过,是在什么场合呢?如果这少年认出他是镇北侯,那就是个潜在的麻烦。 …… 韩昭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