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自身,谈什么修行进阶?”她身子前倾,小手抵着下巴,“我看你去药堂当个学徒不错,还能开些薪水。” “经脉?”燕三郎倒是沉吟道,“我有更好的选择。” “哪儿?”她好奇道,“你那些同窗家中,好像就有开药堂子的?” “翟大夫。”燕三郎显然有自己的考量,“他是云城内德高望重的大夫,住处离这里不远。并且他和石先生的父亲是世交,这个忙,石先生帮得上。” 千岁不说话了。 燕三郎追问一句:“如何?” 她是拦不住这小子了,也罢。“他给开月钱不?” “会给的。” 当天下午,燕三郎在石宅内遇到上门诊治的翟大夫,石星兰替他做了引荐。 翟大夫见过他送给石家的珍贵药草,对他也很感兴趣,于是爽快收下了这个学徒。 以后天不亮,燕三郎都要去翟大夫家读医经、拣药物、学辩证,有时跟着拎箱出诊。 …… 前后七天,石星兰就写好了新戏本,交给苏玉言。 苏玉言动容,但知这是石星兰心血,也不再矫情。他虽非异士,但隐隐能察觉石星兰身上发生的剧变与戏本有关。 既如此,他更不能辜负她。 整个玉桂堂都被动员起来,推掉许多邀约,全心投入新戏的创排。 陈通判派人以各种名目招见苏玉言三次,都被他推掉。玉桂堂参演春宁大典之事已定,蓝衣人又允诺帮他夺冠,他现在已不想再跟陈通判虚以委蛇。 那段屈辱的历史,就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出乎他意料的是,陈通判被拒绝了三次也没有勃然大怒,只是后头不再派人来了。 事出反常,苏玉言闲暇时忍不住心中惴惴。但他实在太忙了,提心吊胆几次防范都未见到陈通判出招,他也就慢慢放下戒备,将全身心都投入新戏。 ¥¥¥¥¥ 一转眼到了新年前后,戏班子放假三日。 苏玉言陪着石星兰在院子里走动。这会儿外头天寒地冻,正是云城一年中最冷的时节,清晨还飘了小雪,他不敢带她出门游玩。 他一抬头,却见墙脊上趴着一只白猫,姿态闲惬,整齐的长毛几乎和墙上的白雪混成一色。 “这猫儿又来了。”苏玉言时常在石家进出,没少和这只猫打照面。 “这猫只跟着三郎走,比狗儿都粘人。”石星兰笑道:“青儿从来摸不着它,却喜欢得紧。” “总觉得这猫儿能听懂你我说话。” “或许吧。这世上有妖怪。”他二人从小相识到大,苏玉言虽然看着一切如常,但石星兰总觉得他有些心事,“《问天下》排演不顺么?” 《问天下》便是玉桂堂的新戏。 “无妨。” 石星兰捏了捏他的手。苏玉言每到心绪不佳,总喜欢长声叹气。他今儿就叹了好几次回。 “今日才接到消息,归云社排的新戏也是靖国女皇。”苏玉言说开了,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烦恼,“怎可能这样巧!” 石星兰一下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们排演哪一段?” “还未打探出来。”苏玉言深吸一口气,“但想来也就是最脍炙人口的那一段,青门平叛、冠冕加身。” 这一段历史最曲折,于戏剧表现上最有张力。当然很重要的是,经过了近百年的流传和添油加醋,人们对它最熟悉,天然就有亲切感,只要巧妙编排,很容易出彩。 第90章 陈通判的手段(加更) 可是归云社向来是玉桂堂最强劲的对手,如果它和玉桂堂“撞戏”,对观众来说台面上当然更好看,可是对戏班而言,这就是赤刀见红的血拼! 到时候要考较的,是功力,是新意,甚至取胜因素里还包括了戏班的出场顺序、观众心情。 不可掌握的因素太多了。 石星兰闻言放下心来:“我们不止于此,定能让他们相形见绌。”如果只演绎那一段人人都听说过的历史,她何必以生命为代价,求助于秘宝? 苏玉言眉头依旧紧皱:“我担心班里有人走漏消息。”参加春宁大典的班子,每家的新戏都是严格保密。万一让对手知道了底细…… 石星兰明白他的顾虑:“你是说,陈通判?” “极有可能是他。”苏玉言给亭中石椅铺上披风,才扶着石星兰坐下,“我拒绝他多回,他或以此为报复。” 陈通判在云城势力深固、党羽众多,要买通玉桂堂里的人并非难事。如果他将资料泄给归云社,玉桂堂可就十足被动了。 石星兰沉思半响,才同他低低说了几句话。 苏玉言点头:“好,便这么办。” 这时一阵疾风吹过,刮走了石星兰的面纱。那张苍颓的面庞就曝露在苏玉言的视野中,再无遮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