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又说,可以先给题目,等到殿试结束,如果确定了他给的考题是真,杜成美再给银子也行。 杜成美想着这样他也不亏,便信了那人的话,得到考题后,立即连夜找了四个钻研八股几十年的老先生合力写了篇策问出来,然后给贿赂他的那几个考生递话,谁要是出价高,他就能保谁进一甲! 进士及第,在古代这是何等光耀门楣的事,更别说以后进了官场,只要会捞油水,现在花这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最后当然就是陈子荣出的价最高,杜成美买通了一名负责殿试监考的帘官,收卷的时候,悄悄换了陈子荣的卷子,之后陈子荣果然金榜题名,还被皇帝点了状元。 为防陈子荣在琼林宴上暴露其不学无术的本性,杜成美还特意教他故意先喝得酩酊大醉,免得在其他人起哄让他作诗的时候露了丑。 本来计划周密,万事顺利,可谁想到最后会冲出来个冯季平? 更没想到小皇帝也不是个好糊弄的,竟然三两句话就把陈子荣给问露馅了。 这下人进了诏狱,以杜成美的本事再也兜不住了,只能哀求杜谦仁帮他想办法。 杜谦仁听杜成美说到这儿,皱眉问:“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 杜成美支支吾吾地道:“没多少,也、也就十、十万两。” 杜谦仁瞪眼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恨得牙痒痒,“十万两?区区十万两,你就敢拿命去博?好了,现在被人举报了,那锦衣卫的诏狱是什么地方?不出一日,那草包肯定就什么都招了,到时把你供出来,你有几个脑袋够人砍的?” 杜成美其实还没敢跟他爹说实话,那陈子荣家是江南某地有名的首富,除了十万两银票,他还狮子大开口,另外收了人家三个美妾和一箱子古玩珍宝。 “所以才要您帮儿子想想办法啊,爹,您是首辅又贵为太师,只要您出面,那刘承义能不给您面子?”杜成美趴在床上,伸手去够杜谦仁的衣服,阴恻恻道,“只要那陈子荣一死,那他们就死无对证,查不到我头上了!” 杜谦仁冷笑道:“你说的倒是轻松,刘承义是东厂的狗,可不是我的人,只怕我说的话,他未必肯听。” 杜成美哭丧着脸道:“那怎么办?难不成只能去找郭九尘那个死太监?说起来真是憋屈,那郭九尘不过就是条阉狗,凭什么和爹您平起平坐?连锦衣卫都对他唯命是从!” “还不住口!你几时才能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杜谦仁低喝一声打断杜成美的抱怨,“我问你,到底何人卖给你的殿试考题?” 杜成美唯唯诺诺道:“我们是在一家酒楼里交易的,那人隔着屏风和我说的话,是以没见到他的真实面目,也不知道他是何身份。” 杜谦仁听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就是一掸子抡下去抽在杜成美背上,“我杜谦仁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材!你中了人家的圈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见钱眼开的东西!还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省得你连累我杜氏满门!” 杜成美顿时被打得在床上乱滚,哭爹喊娘地求饶:“爹,我是您唯一的儿子,您要是打死了我,杜家就绝后了!” 杜谦仁狠狠抽了杜成美十几下才停下手,气得他胡子都歪了。 杜成美三十多岁的人,哭得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爹,我知道了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您想想办法救救儿子吧,求您了爹!” 到底是亲生儿子,杜谦仁就算再生气,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况且给杜成美设下圈套的人,极大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从卖殿试考题给杜成美,再到琼林宴上冯季平举报陈子荣作弊,发生的事情实在过于凑巧,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谋划这一切。 到底是何人所为? 杜谦仁拍着胸口顺了顺气,精明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恐怕那陈子荣,在诏狱里撑不了多久。” 杜成美一脸惊恐:“那怎么办?陈子荣肯定会把我供出来的!那皇上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杜谦仁缓缓道:“事到如今,只能豁出去为父的这张老脸,等到明日一早,我亲自进宫去求太后了。” 杜成美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动地连连点头,“对!可以求太后!爹您是太后最倚重的臣子,太后看在您的面上,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杜谦仁把手里的鸡毛掸子扔到杜成美身上,“你给我闭嘴!从今日起,我要你在房里闭门思过,没我的命令,哪里都不许去,听到没有?!” 杜成美忍着后背屁.股上的疼,连爬带滚到床里面,吓得点头如捣蒜,“听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