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陵寝内走去,长公主在外间指挥布防,远远地就见将知宜走来。 秦棠溪停顿下来,令温瑕先退下,江知宜缓步走近。 两人碰了正面,便去树荫下坐下。 树荫下设了桌椅,宫人放了些清甜的泉水,喝入口中,清凉不说,回味时还有几分甘甜。 秦棠溪微微抿了一口,江知宜也顺势喝了,开门见山道:听闻殿下前几日去拜祭过赵澜? 长公主在庙里设了长生的牌位,日日都会有人守着,去年寒食今年清明,她都亲往拜祭。 嗯。秦棠溪不轻不重地点头。 树下清凉,树叶间隙里透出几丝光线,丝丝缕缕地洒了下来,森然的陵寝多了些许明亮,让人心口也暖了几分。 江知宜抬眸与她对视,关切道:殿下还是念念不忘? 难以忘怀罢了。 殿下该多想想以后,毕竟人都走了,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总是不好。我给你的那本经书看看就好,世间哪里有那么荒谬的事情。对了,我从玉楼春赎了一位姑娘,她邀功似的给了我一本册子。 江知宜淡笑如浮云,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递到她的面前。 玉露春里的姑娘都是经过训练,虽说不知为何会被牵连,但它的本事可是很大的,你且看看这本书,当真令我大可眼界。 你说得这么神秘,让孤都有些好奇。秦棠溪伸手取了过来,翻开第一页,眸光凝滞。 接着第二页、第三页 江知宜笑言:是不是很震惊?不曾想她们竟连你的喜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来,早就有人将你当作瓮中鳖了。 这册子从哪里来的?秦棠溪道。 这句话是带着不解与怒气的震惊。 册子上将她与赵澜的过往都写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一些私密的事情都写得周全,背后人的用心很是险恶。 她怒中镇定下来,将册子随意摆在一边,看来玉楼春干多了这些事,被人连根拔了也是好事。 是啊,咎由自取,我见到后也很惊讶,陛下身侧出了探子,您想想这些事情看起来都是秘密,为何书写成册了?江知宜喟然道。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了过来,吹得枝叶摇晃,簌簌作响的声音更是引得人肌骨生麻。 秦棠溪久久不语,江知宜也不催促,慢慢等候。 良久后,秦棠溪的眉眼平舒展下来,她看向江知宜:那名女子呢? 殿下要见见?江知宜露出紧张的神色,迎着她的目光胆颤道:见见可以,您不能要了她。 别担心,孤不要夺人所好。秦棠溪示意她别紧张。 话音刚落,皇帝面前的内侍来了。 江知宜缓步退下,秦棠溪顺势将册子赛入袖中,起身看向内侍。 内侍朝着长公主行礼,笑吟吟道:陛下说了午后就回去,劳殿下安排行程。 陛下在做什么?秦棠溪问道。 陛下在与秦相等人说话,现在传了午膳,殿下可要去? 他问的是可要去,而不是陛下请殿下一同用膳。 秦棠溪心里有数,颔首道:不必了。 内侍笑着离开。 秦棠溪捏紧了袖口里的册子,目光在日头的照射下幽暗不明。 **** 回程后,皇帝一人独坐马车,长公主的马车紧随其后,两人没有说话的想法。 入城后,皇帝回宫,长公主回府,两人也是各自分开。 皇帝依旧去暖阁安置,并没有因此而影响自己努力的心思,长公主回府后将江知宜给的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有些事情莫名其妙地就对了上去。 她在自己的卧房里扫视一周,想起明姝曾经在客院里住过几日,大部分的时间都同她住在一起。 来人。秦棠溪朝外吩咐一句。 婢女立即推门而进,殿下,您有何吩咐? 明姑娘住过的客院可还有人住过?秦棠溪问道。 婢女摇首:未曾。 公主府鲜少有客人,几乎没有用过客院。 秦棠溪立即又吩咐:她遗落了一本书册,去明姑娘的客院里去找一找。 婢女应声退下。 秦棠溪心口不定,低眸凝视着册子,不知怎地,忽然有些不安,倘若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 吴太后离京后,宫廷内就彻底安静下来,安太妃时而来走动一番,不然就极为冷清。 乌斯使臣返国,各地就将举荐的武人送入京,长公主将人安置在一处院落里,着人看守,一律不许与之接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