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不慌不忙,双手合一,殿下可知世间何人阳气最盛? 秦棠溪凝眸,不知。 天子,天子乃是上方认可之人,天道而生,掌握万民。 明姝炸毛了,把我送给陛下? 住持淡笑,笑意晦暗莫测。 秦棠溪明白那抹笑意由来,按住小姑娘的指尖微微发颤,打搅了。 明姝小脸怏怏的,殿下转身的时候跟上她的脚步,小声开口:不要把我送给别人,他的话不能信,殿下受伤了吗?如果我真的妨碍你,我就离你远点。 陛下是我的杀父仇人,您把我送过去,我会杀了她的。她那么好色,指不定就被我杀了。 殿下,我搬出您的院子好不好,太妃礼佛,我搬去与她一道礼佛,好不好? 再不行,我就搬回别院和祖母住在一起,可好? 唠叨一路后,秦棠溪都没有回应一句,出了寺庙后也不急着上马车。 寺门前的路很宽,货郎叫卖不说,还有许多民间特色小吃,若是以往,明姝肯定会买些来吃,但今日却没有了胃口。 她不明白,殿下今日为何要来寺庙听那老家伙胡言乱语。 她想不明白,秦棠溪去买了两块糯米糖糕,拿着油纸包着,递了一块给她。 这是送我走前最后的温柔吗?那我不要。 秦棠溪无法维持自己的冷漠,唇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心中软得一塌糊涂,无奈道:回去你同太妃住在一起。 不送我走了?明姝接过糖糕,轻轻咬了一口,殿下朝她点了点头,她立即就心安了,拉着殿下就朝着货郎走去。 货郎手中不少玩意,叫出名的胭脂、叫不出名的竹编的动物,明姝几乎快要将担子里的东西选空,乐得货郎直喊姑娘好。 秦棠溪站在人群中双眸幽深,端庄的面容显得格外的沉静,与热闹的巷子里格格不入。 明姝唠唠叨叨地选择,口中还念叨着这个给谁,那个给谁,就连守门的小厮都有。 挑了半晌后,秦棠溪面色沉沉地看着她,我的呢? 你的明姝登时怔了下来,直接问道你要吗? 我为何就没有呢?秦棠溪不高兴,惦记着这么多人,为何就不能惦记着她。 没良心的小东西。 回去就送走。 秦棠溪抬脚就走,衣袂飘然,竟有几分洒脱之感。 明姝这下慌了,忙将货郎包好的东西抱住,小跑着去追殿下:阿姐、阿姐、我给你做点心,做你喜欢吃的。 秦棠溪悄悄地缓下脚步等着身后人追上来,冷眼望着她:一日不够。 明姝脑门一热,那就一月? 嗯。秦棠溪应了一声,牵着那只小手,慢慢地在巷子里走着,唇角勾了勾,这般时光当真很好。 两人慢慢走出巷子后,寺庙门口出现了两人。 树荫遮挡下,江知宜的身影隐于暗中,她叹了口气道:没成想,长公主也有这么快上当的时候。 她身侧黑衣男子嘲讽道情之一物害人,你这颗棋子选得不错,明家的人都不要留着了,免得留有后患。这颗棋子闲置太久,该派上用场了,我要剿灭江淮的具体章程。 此事是皇帝在做,她好似未曾参与,瞧着今日皇帝的样子,好似不大高兴。江知宜迟疑道。 她愿意放手,小皇帝未必有能力吃得下,再过几日,她就会接手,以退为进的策略,你看不明白?男子提醒道。 江知宜露出了然的神色,我且试试,但信安王的嫡女回来了,此事就难办了。 不管如何,也要将她逼上帝位。找人暗中跟着那个郡主,必要时杀了。男子神色阴狠,双手紧握成拳。 江知宜没有再说话了,谈何容易,长公主本就无心为帝,不然早就废了小皇帝。 **** 长公主告假半日后回到署衙,秦捠先寻她说话。 江淮逆党存活二十多年,先帝年间想过多种办法去根治,都没有效果。若是一味硬杀,也摸不清那些老巢。江淮传来消息,他们组成了天理教。您听听这个名字,什么天理,臣的意思的让人去秘密探查,潜入内部去打探消息。但是荣昌侯非要派兵硬拿人,极有可能冤枉无辜,他们还想从中揽兵。 皇帝心性不坚,耳朵根太软,荣昌侯想借机得些兵权,不如就随了他的意思。秦棠溪眼眸微眯,修长的手指在桌角上敲了又敲。 这是她心绪杂乱的表现。 秦捠跟随她多年,一眼就看出她的反应,殿下心绪不宁,可有其他烦恼的事? 无妨,吩咐下去按兵不动,皇帝这么说,就尽量安排。秦棠溪果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