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府一案的时候故意只令刑部去审,今日长公主便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他本为长公主一党的,受殿下重视,大胆提议道:殿下,您这样做只会让陛下更加生气。 皇帝哪日不生气,你且速度去办,黄昏前将人拿住,明日早朝我会禀明皇帝。秦棠溪目色清冷,隐隐透露着些许薄情。 御史大夫垂首答应道:臣这就去办。 **** 安太妃初次在公主府留宿,秦见晗亲自去请安,不料被阻挡在外面。 本该是祖孙叙情的时候,秦见晗却在外面吹着冷风,想到安氏寡情博性的样子后索性不等,自己回屋休息。 一夜过后,太极殿的朝会格外热闹。 荣昌侯首当其冲先发难,质问御史台与大理寺:昨日刚任命,黄昏就去抓人,两司大人就迫不及待去抓人,怎地,是故意给陛下难堪?欺负陛下年少无权? 大理寺卿畏首畏尾不敢去面对,御史大夫被莫名退了出去,硬着头皮去解释:侯爷不知,早前有人去举报,刚查清,不敢耽误时间就去抓人。 早前、早前是什么时候?就是故意给陛下难看,尔等心思可见。莫要狡辩。荣昌侯怒气冲冲。 皇帝更是面色清冷,说话的间隙将视线落在长公主的神色,目光渐渐淬了抹剧毒。 两方争执不休,秦捠也是按兵不动,吴谙更是将到口对住两司,最后质问道:两司大人对陛下是有不满,受了逆贼的挑拨? 世子不若直言,逆贼是我秦棠溪。 长公主的声音清越寡淡,就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一般,听得人浑身发抖。 吴谙一塞,未曾料到长公主会这么直接,一句话就将他后面的话都堵住了。 皇帝出面讲和:阿姐莫要多想,此番是舅舅言辞过激了。 世子直言说是臣,臣就来论一论。长公主出列,漫步走到吴谙面前,轻轻扫他一眼,微笑道:三位大人可是清白的? 吴谙吃瘪,强弩之末,依旧挣扎道:为何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就昨日。 是孤的意思,昨日孤未曾来朝会,不知任命一事,倒是成了世子口中的逆贼。你说孤是逆贼,可有证据? 长公主轻描淡写,句句在理,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压得皇帝一党话都说不出来。 任命是皇帝的意思,未曾通知过长公主。 长公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吩咐人抓人,也在情理之中。 吴谙吃了闷亏,心中憋屈。长公主情报迅速,宫里的事情哪件不知,朝臣任命的大事怎么会不知道,分明就是故意打皇帝的脸面。 他据理力争道:殿下的意思是责怪陛下事先未曾知会您? 人嘴两张皮,世子要是这么说,孤也没有办法。不过你提醒孤了,陛下亲政前没有任命贬杀三品以上朝臣的权力。信国公分明是一品,生杀之权在孤手中,陛下为何要先杀后报。还是三位大人中有人官至枢密院副使,您该知会臣。 长公主话锋一变,满殿朝臣都站不住了,皇帝更是脸色骤变。 长公主往日对陛下的意思也会听从,甚至违背自己的意愿,今日陡然给她难看,一时间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打脸的事从未有过,今日来得过□□疾,甚至打得人措手不及了。 殿内鸦雀无声,皇帝更是沉默不语,因为她知晓自己说一句,长公主就会有后招等着。 大臣们渐渐交头接耳地说起话来,吴谙顶着压力,回话道:殿下是为逆臣鸣不平吗?信国公谋反,是有铁证的 孤说的是任命一事,与信国公的案子无关,世子年纪轻轻怎地耳聋了?长公主回眸看他一眼,冷厉顿生。 秦捠按耐不住,冲着皇帝揖礼道:陛下,长公主心系朝政,以律法行事,言辞过激,陛下当赦免。 有了这么一层台阶,小皇帝长叹一口气,迅速顺着台阶下:秦相所言极是,阿姐也是朝堂着想。既然有罪,就该依律法处置,国法无情。 长公主面色冷淡,揖礼道:陛下圣明。 朝臣跟着附和,高呼陛下圣明。 朝会结束后,朝臣鱼贯而出,皇帝昂首挺胸走在前头,意气风发。 回到内殿后,小皇帝猛地踹翻了身后紧步跟来的内侍,接连又踢了两脚,怒骂道:跟着那么紧做甚,你也想踩在孤的头顶上,怎么、都跟着长公主一般,都去找她、找她 内侍被踢得呕吐鲜血,其他人不忍,却又不敢上前去劝解,忍着心惊跪喊陛下息怒。 发过怒气后,皇帝忽感一阵脚疼,站直身子就冲着外面吩咐道:将秦见晗找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