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像盛夏最炽热的风。 他的眼睫颤了一下,脊背僵硬,竟少有的流露出了些茫然无措。 她或是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鼻尖几乎无意识地轻蹭过他的鼻尖,刹那的痒意一瞬令两个人都是浑身一僵。 随即她忙松开手,脸颊烫得厉害,却还对上他那一双眼睛,故作镇定: “谢缈,这才是玩弄。” 第24章 仙翁江的下游正好是南黎的澧阳,而当年以戴罪之身被处决的戚永熙与戚明恪父子不被戚家长房所容,拒将他父子二人葬入戚家祖坟,所以戚寸心的母亲何氏只能将他们收葬在澧阳的青屏山上。 时隔多年,戚寸心终于渡过梦里那条隔断两方世界的茫茫长河,回到了故土澧阳,她让徐允嘉去城中买了些祭品和纸钱,又将当年母亲为祖父和父亲立的简陋木牌换成石碑,请了人来将荒草满覆的两座孤坟重新修缮,又将母亲和姑母的骨灰坛埋入棺内,入土安葬。 她终于带母亲和姑母回了家。 点上香烛,纸钱燃烧的火光灼得人脸颊有些疼,作寻常人打扮的几个侍卫就站在一旁静默地看着戚寸心将纸钱投入火堆。 他们的耳力一向比常人要敏锐,或是察觉到些许动静,他们的眼睛都不由看向戚寸心身后不远处的那条山野小径上。 “郡王妃,有人来了。” 为首的侍卫韩章出声提醒。 戚寸心闻言回头,只见山风吹着野径两旁丰茂的草叶,却不见什么人影,只有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她便看见那一行人的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了绸布袍子,身形臃肿的中年男人,他这一路上山,气都喘不匀,满头都是汗。 帕子没离手,他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抬头瞧见不远处跪在四座坟前的年轻姑娘,那双眼睛便亮起来,他忙招手:“寸心?是咱们家寸心吗?” 他急匆匆地往前跑,却险些被石子绊倒,后头的人忙来扶他,他勉强稳住身形,又快步朝戚寸心走去。 戚寸心站起身,打量着这个中年男人,却并没有什么印象。 “寸心啊,我是你堂叔。”中年男人指着自己,朝她笑。 堂叔? 伯祖父戚永旭的儿子戚茂德? 戚寸心皱起眉。 “你伯祖父前两日还念叨你呢,”戚茂德自顾自地打量她,满脸都是笑意,“现如今我二叔和明恪的冤屈都已经洗干净了,你伯祖父还在想,你们娘儿俩现如今在哪儿呢……” 他说着又往后头望了一眼,瞧见那两座新坟前的墓碑,面上便添了些沉重,“那是你母亲和你姑母?我只听到消息说你姑母去世的消息,却不知你母亲是何时走的?” “您到底想说什么?”戚寸心的语气还算平静。 “寸心,”戚茂德又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接着道,“原本这两日我们就打算着要将你祖父和父亲的坟迁到咱们戚家的墓园里去,现今牌位都已经刻好了,就等着奉入祠堂了,啊你姑母还受了个‘玉真夫人’的封号,圣旨都下到咱们家了,她还有块‘国士碑’呢,我今早听说有人在这儿祭拜二叔和明恪,我就猜是你,这不就赶紧来寻你了嘛。” “国士碑”是南黎身负功绩,为国而死的忠烈之士死后才有的石碑,戚明贞先入涤神乡,再蛰伏北魏多年,一举扳倒掌印太监张友这个卖国贼,她自然担得一块国士碑。 “我记得当初好像是伯祖父严词拒绝让我祖父和父亲入戚家的祖坟,我母亲无奈之下才将他们草草收葬在这里,”戚寸心听他说完,才复而抬头看他,“怎么现如今,你们又要重新将他们迁回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