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 咔擦,自动笔芯断掉的声音。 我不参与这种讨论,因为对萧逸的过去现在都无话可说。但我知道萧逸的一个秘密,他每天早上会提前半个小时来学校,在篮球场上一个人打篮球。 萧逸是要走f1职业赛车手道路的,所以手指极为矜贵,断不能损伤分毫。家里人怕他受伤,便禁止他打篮球,于是出此下策,谎称早自习偷偷来打。 他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正好是午休时间,我在小卖部买水。身后传来他和哥们儿嬉笑打闹的声音,一回头差点撞到他身上。 抬眼首先撞进来的,是他眼角小小的泪痣。 萧逸微微欠身看我,额头沁着汗珠,眼里是张扬恣意的笑。身上白衬衫有着好闻的,清新的柠檬味儿。 “小学妹,能帮忙递瓶水吗?” “谢谢。” 他从衬衫前兜里递给我一颗糖,是柠檬糖。我默默收了,回班后藏在笔袋里。 我和萧逸的初遇,平淡沉闷到了极点。但就这一句话,一个笑,一颗糖,在心里悄悄种了蛊。 好多好多年。 我高叁那一年很苦,没有他在的学校,枯燥到令人窒息。我买了一大袋柠檬糖,刷题刷不下去的时候,就剥一颗含进嘴里,酸酸甜甜,解苦也解相思。 而唯独他亲手给的那颗,直到毕业都没舍得吃。 每天柠檬糖的玻璃纸我不舍得丢,带回家偷偷迭了星星或纸鹤,收藏进书桌上的玻璃罐里,和我的照片、奖状一起。晚上睡不着,心里反复背诵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又或者市场经济基本原理、税收基本特性,一边伴着床头的小夜灯看它们。 我的手不巧,迭出来不算好看,但这些小星星小纸鹤总是折射出温和的琥珀色的光泽,半醒半睡间,就潜进了我梦里。 很多年后,我终于狠下心,一把火全烧了。 自从我知道他的早到习惯,我也主动提前了半个小时。在学校的林荫道里背单词,正好能隔着层层迭迭的树叶看他,而他看不到我。 那时的萧逸还没有如今这样完美的身材,但是在同龄男生中已经很高了,将近1米85,高瘦挺拔。他打篮球从不穿球衣,只穿大一号的白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扯出来,整件衣服微微松垮地挂在身上。晨光熹微中,他肤色冷白,熟练运球,青春又帅气。 袖口挽起至手肘,露出一截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臂,用力时还会暴起青筋,和他额角摇摇欲坠的汗水一样迷人。远处太阳渐渐升高,他最后的收尾总是一个完美的叁分定投。 留下篮球在地面上弹跳,高高低低,如我起起落落的心。 一开始我对萧逸是百依百顺,后来才渐渐硬气。可能就是这百依百顺给了他可以糟践我的错觉。这些年很多人都在等我和萧逸撕破脸皮,等着看我甩袖子走人的好戏,一直没有等到。 萧逸也好奇我这样好脾气的人什么时候才会爆发,才会扯掉假笑的面具。他有意无意地作,有意无意地刁难,再有意无意地招惹。 比如刚到萧逸身边那年,有次他飙车回来心情不好,我没敢问他。那时我刚出校园,身上还带着很浓的独属学生的羞涩。 他让我给他捏肩,你看他就是大少爷脾气,从家里带过来的。 “公司不给你钱吃饭吗?能不能用点力气。” 我加大力度,还不满意,直接反手扣过来,捏住我一只手使劲。他力气好大,我吃痛抽出去。 “怎么?疼了?受不了?受不了你可以走。” 他转头看我。 我捧着手,泪珠子压在眼眶里打转儿,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坠下来,我吸吸鼻子,还是憋住了。 “在我身边,有你疼的份儿。” 万万想不到,这是一语成谶。 萧逸把我欺负久了,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他才知道原来我对他是没脾气的,这么一想便觉得索然无味。 后来有一次他轻轻嗤笑一声,对我道:“你果然天生就是当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