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寝殿。 “谁?”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曹国公突然喝了一声,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把匕首,爬了几下才坐起来,眼睛望向门边。 他双眼空洞无神,宛如在黑夜中视物。 皇帝走到榻前,“是朕。” 曹国公闻言忙收回匕首,欲下床跪迎,双脚在地上摩挲,却怎么也找不到鞋。 皇帝这才确定,他眼睛看不到东西。 “你身体有碍,行礼就免了。”皇帝拉到旁边的椅子坐下,“醒来觉得如何?” 曹国公喘得厉害,不得不重新躺下,等了片刻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臣病贱之躯,还劳烦皇上前来探望,实在担待不起,臣惶恐。” “咱们都一把年纪了,不必计较君臣虚礼。”皇帝握住曹国公的手,“怀之,让你受累了。” 怀之,是曹国公的字。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了。这一句,让曹国公感慨破多,时光荏苒,眨眼间都老了。 两人聊着,曹公国不禁唏嘘,“臣这一病,就跟睡了冗长的觉,没想到还能醒过来,真是上天垂怜。” “有贺老御医在,你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 “皇上,你就别安慰臣了。臣的身体,自己哪能不清楚,怕是时日无多了。”曹国公喘息着,“臣这辈子戎马一生,早已看透生死,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灿玉这孩子。她父亲是个不着调的,早知我命不久矣,就该为她好好挑个夫婿,把她下半生安排好。” 提及这个,皇帝心有遗憾,“朕一直喜欢灿玉,前早还想将她赐婚给晋王,就是担心继王妃的位置委屈了她,想着和谈之后再跟你谈这事,没想到你又生病了。” “是灿玉福薄。” “你安心养病,我闵朝大好儿郎数不胜数,朕给灿玉挑个身世跟才华都匹配的才俊。”皇帝稍加斟酌,很快来了主意,“梁安侯世子穆敬齐,今年的新科状元,你觉得如何?” 曹国公虚笑两下,“梁安侯世子爷我倒是见过,长相俊美,待人接物有道,确实是不可多夺的青年才俊……不过……灿玉她性子被娇纵坏了,不服管教,侯府规定又多……” 都是有头有脸的,曹国公不好再往下说。 皇帝明白了,曹国公看上穆敬齐不假,但是没瞧上梁安侯夫妇。这对夫妻事精,家规苛刻,不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人。连万历春都不屑跟梁安侯做亲家,更别提曹国公了,真要凑成亲家,估计得鸡飞狗跳。 穆敬齐非池中物,奈何梁安侯夫妻拖累。 “皇上,曹家非簪缨世家,不讲究高门贵族的规矩,儿女虽不成器但也不需仰世族鼻息,家底虽不丰可也不至于饿死。孙女婿不需出身贵族,只要他有前途,能支撑得了一个家就行,老臣并不介意其出身,若是门户低些更好,灿玉嫁过去才不会受欺负。当然,如果能入赘就更好了,也至于在婆家受委屈。” 曹国公想找寒门孙女婿,皇帝并没有意见,这次殿试选拔了不少出类拔萃的寒门官员,他可以从中挑一个做曹家孙婿,但是入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