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九州见是李展,就任凭他把矮榻扛去。 他答道:“殿下要用的东西,咱家亲力亲为才放心。” 福九州答完,毫不客气道:“劳烦李大人把这矮榻放到那边的桃树下,咱家再去取些火炉。” 李展挑了一下眉梢,道:“福公公不是说要亲力亲为吗?” 怎么舍得让我扛? 福九州奇怪地看了一眼李展:“李大人不是陛下派来的吗?若是殿下出了差池,第一个项上人头不保的不就是李大人吗?如此,咱家自然放心。” 他说完,便转身跑到一旁的火房,开始搬运火炉。 李展摇了摇头,暗道:我在期待什么? 这般想着,他扛着矮榻来到桃树下,寻了一处远离枝雪地,把矮榻安置下来。 福九州动作也快,李展刚刚放好矮榻,他就安排人把火炉绕着这矮榻围了一圈。 他细细检查了一番,见李展还在此处,便放心地跑到屋中,抱了一团被褥铺到矮榻上。 做好后,福九州小心翼翼把沈寒扶了出来。 李展见到沈寒朝他行了一礼。 沈寒微微颔首,便在福九州的搀扶下坐到矮榻上,抬起疲重的眼,看着桃树枯枝。 沈寒喜静,福九州挥退一旁的奴才,静静站在沈寒的旁边,陪他一同看着枯枝上覆满的雪。 良久,沈寒闭上眼,轻声道:“阿福,你跟李侍卫先回屋暖一下。” 福九州点点头,拉着李展去了一旁的小屋。 但就算这样,福九州打开窗户,看着沈寒,生怕他出现意外。 李展见此倒是颇感意外。 他以为福九州会固执地呆在沈寒身边。 李展很少见过像福九州与沈寒这种似友非仆的关系,问道:“福公公与殿下何时相识的?” 福九州的眼神立马凌厉起来,他瞪向李展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李展哼哧一笑:“我能做什么,福公公之前可是你说得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怎么能做出伤害殿下的事,无非只是好奇罢了。” 福九州冷哼一声:“李大人,当心好奇害死猫。” 李展十分识趣地闭了嘴,但是福九州越是警惕排斥,他就...越有兴趣。 时隔一月,天已大寒,沈寒的病更重,无论是太医院首还是江湖郎中,只敢对着沈昭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言外之意全部跃然纸上——太子危矣。 福九州取来鹤氅披在沈寒的身上。 沈寒面皮发紧,他抬头看向福九州,气若游丝道:“奏折写好了吗?” 福九州有些哽咽,轻声道:“已经呈报给陛下了,估计今晚便可收到答复。” 沈寒已经没有力气点头,但是听到消息后疲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 他活着或许没有办法入慕家的家谱,死后更是不能入慕家的墓地。 但是他还是想...落叶归根——哪怕仍有距离。 沈寒其实也有些遗憾的。 他很想见慕汉飞长大,见他娶妻生子,见慕伯父与母亲白头携老。 可惜,终究还是奢望。 沈寒闭了一下眼,不消一会儿,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复又睁开了眼,见是李展,便对福九州道:“阿福,你去帮我熬些药吧。” 福九州知晓沈寒这是在支开自己,可是他不懂沈寒为什么要支开自己。 他虽满怀疑窦,但是为了不让沈寒费些力气,便听话地去药方煎药。 沈寒定了定发散的目光,看着李展轻扯了一个笑:“李大人。” 李展立马跪下:“殿下,臣受不起。” 沈寒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复又睁开:“李大人应该知晓本宫此举何意。” 李展抿了一下唇,未答沈寒。 他自然看出沈寒这是有了托孤之意,他这是想把福九州托付给他。 沈寒轻笑:“他啊,以前遍体鳞伤,本宫以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