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的人。 所以潘畔为什么冒着生命安全去救她? 巩钟不懂。 潘畔攥紧了剑柄,道:“不是我想救你,而是他们想救你。” 潘畔说完,不顾巩钟的呆愣离开了钟府。 是他们想救你! 巩钟的耳旁总是响起这句话。 一到深夜,那让她快逃的眼神不断入她的梦。 倒不是害怕,更不是恐惧。 而是一股愤恨,对自己在钟府锦衣玉食的愤恨。 因为这些锦衣玉食里面包裹的是她同胞的血。 巩钟发现,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只是为了活下去她跟着钟离合做他的禁|脔哪里不对了。 但是,是真的不对了。 她无法直视那让她快逃的血眼。 质国的战事结束地很快,潘畔很快就从质国回到霄国。 自从潘畔来到霄国,巩钟便开始粘着潘畔。 潘畔去哪,她就去哪。 两人也不说话,巩钟就是这么跟着潘畔。 哪怕巩钟也不知道她跟着潘畔要做什么,毕竟潘畔也是叛国之人。 直到她遇到了青槐。 青槐弹着一手好琵琶,她听入了迷,便想打听青槐这一手好琵琶从哪里学的。 下人嘴碎,她被迫知晓了青槐的过去。 后来,巩钟跟着潘畔去钟府面对着青槐也不说话。 她不说,青槐也不说。 随着了解,巩钟看出了青槐并不喜欢丘聊,甚至是恨丘聊。 通过那些过往,她也明白青槐为什么恨丘聊,可就是这样她不明白,青槐的性子这么烈,她绝对不是甘心留在丘聊身边的女子。 终有一天,巩钟忍不住问道:“青槐你为什么要留在丘聊身边?” 她原本以为青槐不会回答,但她回答了。 青槐停了琵琶,宛如清珠的嗓音在巩钟耳边振动:“我想看着他死。” 巩钟惊愕地看向青槐。 她的表情可不像是丘聊寿正终寝的表情,而是...注定丘聊在不远的将来被杀的表情。 那是巩钟自与青槐相识以来开口问青槐的第一句话,是青槐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她们两人最后一句话。 这天以后,巩钟像是没有听过青槐说话般,坐在青槐身侧,听她弹着永远在前部的胡笳十八拍。 而青槐,也像从未开过口。 巩钟也学会了胡笳十八拍,与青槐相似的是,她也只是会弹前部,永远不会弹蔡文姬被赎回国后的百味杂陈。 在琵琶声中,巩钟想起了一个被她遗忘多年的名字——镜兰。 怀莫曾告诉她,他很喜欢镜兰这个名字。 因为“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1”。 一切好像没变,她依旧按照钟离合所期望的那般,日益像另一个人,同时又像是单纯少女,只是敢默默喜欢他,永远不回头。 可是一切又变了。 巩钟讨好钟离合,不再为了她自己。 她早就看出潘畔的心不在钟离合这边。钟离合是个好扮装,他在朝堂上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忠臣,很能装。 可惜,他遇上了比他还能装的潘畔以及自己。 越是自信把人心玩弄于股掌的人,也越容易因骄矜自满而被意想不到的人玩弄于股掌。 于是她跟潘畔把这阴谋用力推向水面。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慕玉绡与她接上头,她把潘畔查到流云草的事告诉了慕玉绡,而慕玉绡则利用这些来制造恐惧。 同时,她故意不跟慕玉绡商量,让潘畔把锦渡捉住交给钟离合。 果不其然,钟离合对潘畔有了怀疑。但这又如何,他们惯是对自己狠之人。 很快,钟离合的骄矜浮现出来。 巩钟看着钟离合的脸,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钟离合该死了。 没错,他该死来了,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他全部的资本已经暴露出来,他这根长线该消失了。 钟离合喜欢粗暴,一开始是粗暴对巩钟,巩钟忍着。 后来她心思转变,便跟钟离合说她来粗暴。 钟离合蹙眉。 巩钟面上忐忑,但心中却无比确定钟离合会答应。 ——他念念不忘的人曾用草鞭打过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