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畔看着泛着淡光的月亮,攥紧了手。 一旁的小将见此也有些微微着急,他来到潘畔身边,低声道:“将军,士兵们已经集结完毕,但大人还未来,该不会...” 虽然钟离合捂得严实,但是私下消息早已传开,他们战神死时,胳膊上浮现出殷红的钟字。 这是上天不允他钟离合改朝换代啊! 想到这,再联想迟迟未来的钟离合,他已看出军心已经因恐惧而溃散了。 潘畔看着天色,沉声道:“再等等,若是大人不来,就按大人之前的计划依时而动。” 小将心中只觉一块黑色的云砸在他头上,耳边已经响起被紫黑色浸染的边角声。 可军令不可违,他只好定了定神色,道:“是。” 潘畔蹙着眉梢骨,抬头望着月亮,原本的从容与自在已转变成担忧。 他沉着心暗道:镜兰,你不要做傻事,有人在等你回家...... 华月已上巽巳位。 潘畔直接下令道:“行军。” 右边的旗手收到命令立马挥旗,下令行军。 潘畔一行人刚到骨明宫前,还未等攻城车运到前方,破风箭便如雨般自城垛间纷飞而下。 潘畔反应快,把来剑全部砍断,可站在他身旁武功差一点儿,几乎全部被灭尽。 后方立马发应过来,小兵拿着盾牌瞬间赶到前方去挡勾人命的剑。 就在箭雨乱飞之际,骨明宫的城门忽然缓缓升起,如狼虎一般的士兵冲了出来。 众士兵见此哪里不晓得他们的计划早已败露,但事已至此,只能待前方领军投降之前继续厮杀。 潘畔斩杀了几个霄国人后,抬眼去寻他想见的人。 但是他没有见到慕汉飞,原本就紧蹙的眉头更是皱成一个“v”型。 “你在找我吗?” 声音自侧方传来。 潘畔立马踅身看向声音的来源,而他眼前显出披着硬铠、带着铁盔的慕汉飞的脸。 潘畔看着头盔脸上明显浮现出惊愕的神情,他沉默一会儿,道:“这是...老师的头盔吗?” 慕汉飞静静打量着潘畔的脸,之前相见大雨磅礴他看不清潘畔的脸,如今终于借着火把与明月把他之前这位兄弟的面容细细看了一眼。 慕汉飞抿紧了唇,他的心滚涌着酸意。 潘畔瘦了,之前他的双颊还有些肉,可如今他颧骨突出,上面的皮像是贫苦人家过年时糊在窗户上的一层薄如细丝的纸。 慕汉飞这般看着潘畔,心道:这些年他过得很不好。 慕汉飞手腕一转,甩出利刃,把刺向潘畔的侍卫喝退,“今晚潘将军的对手是本将军。” 周围的士兵听言,都微微散开些距离,继续混在一起打。 烽火映照处,慕汉飞开口道:“阿楚,回来吧。” 他已从青槐处知晓,把巩钟收集到的消息传给她的正是潘畔。 潘畔敛下眸,并未回答慕汉飞的问题。 可这沉默却也回答了慕汉飞的问题。 回得去吗?且不论叛国罪,他的身上可是背负着唐练的血、他的兄弟牧征鸿的血。 这样的一个人,回得去吗? 回不去了。 潘畔把锋端亮出来,指着慕汉飞道:“将军,自从得了这把宝剑,你我还未比试过。今日便比试一番吧。” 说着,潘畔便握紧锋端刺向慕汉飞。 慕汉飞一把把锋端挑开,翻身来到潘畔身后,用剑鞘顶着他的背部,道:“阿楚,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何背弃我们,你不是那种人。” 潘畔俯身抬腿后踢向慕汉飞,趁慕汉飞收剑时,一个旋转把身子正过来,拿剑刺向后退的慕汉飞。 他边刺边道:“汉飞,绡绡已经告诉了你,又何须再问我一遍。” 慕汉飞躲过这一刺,一手握住安怀压住锋端,一脚高抬压紧潘畔的脖子,咬牙道:“阿楚,你说过你这一生只为情生,根本不在乎功名利禄。你要让我如何信你只恨不过被巩威所压才如此。” 或许潘畔的确不甘过,他不甘一直被他痛恨的巩家一直碾压。 可生活的艰险让他知晓再怎样不甘,他得活下去。 等他跟自己在忠义侯府,他能看出潘畔很小心翼翼。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