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从牙中蹦出来,问道:“你为什么叛国背兄?” 潘畔未回身,他沉默良久,问道:“绡绡,汉飞应该跟你说过我的身世吧。” 慕玉绡攥紧了手。 她知道,她知道潘畔的身体里流着的是巩家的血,且是被巩家所厌恶的血脉。 潘畔轻笑道:“没错,现在是沈寒更胜一筹,甚至快把巩家给连根拔起。可是我在的时候,他是一人之下的国舅爷,是沈寒都不能轻易动的人。那时的我,在云国看不到未来。” 他不怕跟汉飞一起被沈昭捧杀,因为他本身就是汉飞带起来的,若是没有汉飞,他这条命早就累死在北治码头上了。 又或者,抱着赴死之心去巩家拉巩瞋垫背。 他甚至不在乎他的官位升迁,他只想跟在汉飞身边,驰骋沙场。 可是他遇到了巩威,那个跟他流着一半一样的血的人。 他很不甘心,他不甘心明明都是儿子,两个人的待遇人生却截然不同。 当他遇到巩威,血脉里的高低贵贱让他无比的难受。 也正是这时,他才意识到无论他的官职可以做到多大,只要他巩威仍有皇亲国戚这一身份,多大的官都败给血脉。 他的母亲已经被巩威的母亲压住,他不能再让巩威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一辈子,他不能一辈子都受制于巩家,不能! 潘畔顿了一下,道:“更何况,我对你兄长有着那种意思,他越是如佛像般众人平等普生皆渡,我的心中就越难受。我难受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不可以高点,我不想他在我面前也是一尊微笑的佛像。” 所以,我逃了,我叛国背兄来到这异国敌国——霄国。 * 赫连炽喝了酒半夜才到未央宫。 慕玉绡端坐在床上,盖住红布,她没有羞涩,也没有喜悦,有得只是交易一般的死气沉沉。 可交易都比现在好,起码因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开心。 赫连炽把慕玉绡的盖头挑掉,他坐在床边伸手想摸一下慕玉绡已经张开的脸,但慕玉绡撇过头去,让赫连炽的手落了空。 赫连炽慢慢把手收到膝上,蜷缩攥紧。 但他早就预料到慕玉绡会是这般毫无情绪,所以倒也提前把心给麻痛。 他从红色的婚服中掏出油纸,轻轻掀开直到露出糕点,他把糕点小心翼翼放到慕玉绡眼前,道:“这是你最喜欢的梨花糕,今晚你定没吃东西吧,先吃点梨花糕垫一下肚子。” 慕玉绡没推赫连炽的手,也未接他手中的梨花糕,她冷冷地看向赫连炽:“霄皇,这只是一笔交易,还是你提出来的交易。” 赫连炽攥紧了手中的糕点,待他松开,油纸中已难见完整的梨花糕,只剩下一大堆碎末。 赫连炽怒笑,他一下把油纸扔在地上,猛然站起身,倒了两杯酒。 赫连炽下意识想把这杯酒递给慕玉绡,但忽想到她面无表情喝下象征着携手共老的合卺酒,赫连炽心中就有一股怒意。 是啊,说不定她还不愿喝这合卺酒,毕竟今晚对她而言只是一场交易。 既然这样...... 赫连炽一口把这两杯酒倒入口中,旋即把慕玉绡压倒在床,强硬地把酒灌进她的唇中。 慕玉绡第一次喝酒,辣出了眼泪,但是这层泪雾很快便消散,毫无痕迹。 赫连炽在红烛摇曳中紧盯着慕玉绡的脸,但她的脸仍冷地像块冰,似乎接下来的事情,她只是在看一本很无趣的春|宫|图,内心毫无波澜。 面对这么一张脸,赫连炽恍惚想起丘聊的话。 当他厚着脸向丘聊请教怎样不使慕玉绡疼时,丘聊也露出爱莫能助的苦笑。 ——因为青槐在床|笫之事上,也是淡着一张脸,这张脸宛如白纸,看不出欢愉,也看不出疼痛。 赫连炽攥紧了手,旋即起身扯下床幔,他的红衣、慕玉绡的红衣从床间飞出被扔在地上。 不久,房间便传出男子的粗喘声。 这仿佛是男子一人的独乐,因为自始自终,女子了无声息。 不久,这男子的粗喘闷哼被外面的巨雷以及泼天大雨所覆盖。 不喜欢又如何,我不信,我捂不热你的心。 赫连炽想给慕玉绡清洗,但慕玉绡背对着他,道:“霄皇,你我交易已经完成。人你该放了。现已子时,你人,也该离开未央宫。” 赫连炽一时餍足倒也不生气,他俯身在慕玉绡脸颊上落下一吻,道:“我带你去沐浴,这样会舒服些。” 慕玉绡转头看向赫连炽,脸上悲喜不显,只是道:“可是本宫看见霄皇十分不舒服。” 赫连炽脸上的温情被慕玉绡脸上的冷意陡然打散,他赫然起身,道:“慕玉绡,你我都......” 慕玉绡面色不改:“这又如何?” 赫连炽咬牙道:“你把我当什么,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你当真为了锦渡不要尊严了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