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生得骨相极佳,囚禁的日子里又清瘦的厉害,这一砸,那下颚骨砸的卫韫玉肩颈生疼。 “嘶……”卫韫玉吃痛,抬手试了试祁陨鼻息,确定他还活着后,咬牙忍了下来。 祁陨唤了那一声后,再没了动静。卫韫玉也有些怔,她隐约听到了祁陨的话,好似是在唤她的名字,可她眼下易了容,按说祁陨怎么也不该认出她的。 卫韫玉想不出什么头绪,也没心思去细想,抹了抹自己的脸,确定易容后的假容貌还在,心道许是自己听错了。 她不再管这岔,抬手撑着祁陨腋下,强将他从雪中拖了出来。卫韫玉拖着他起身环视左右,确定方圆十余里只有此前囚禁祁陨的那处营帐。 眼下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此时又青天白日,带着他跑回军中更是危险。 况且,祁陨如今昏死着,浑身冻得僵硬,卫韫玉实在怕他冻死在这,想着要赶紧让他身子回暖。这地界能稍稍避风避寒的,也只有囚禁祁陨的这处营帐了。 卫韫玉略一思索,只得将他先背进帐中。营帐里有张硬榻是祁陨往日所用,榻上扔着个破烂的被衾。卫韫玉将祁陨背进帐中,褪去他被冰雪浸湿的衣裳,拿厚重的被子把他整个裹了起来,之后又将帐外的马匹牵进帐内。 做完这一切,她已是累极,便靠坐在榻边喘着气歇息。 卫韫玉太累了,可她却半瞬不敢合眼,仍旧强撑着守在祁陨身旁。半个时辰过去,卫韫玉侧身去探祁陨体温,察觉他身上仍旧冰寒未有回缓,脸色跟着凝重下来。 这里实在太冷了,若是人身子正常清醒还好,可祁陨昏死着没了意识,身上冰寒入骨,那被衾又无热源,便是裹着他,也好似裹了个冰块,丝毫未曾起什么温度。 卫韫玉看着他仍是乌紫的唇,无奈低叹。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待温度上来后,将手伸进被衾里,探到祁陨心口处,尝试用自己的掌心暖着他胸膛。 暖一会儿便在被衾里搓一搓双手,待掌心回温,又再一次探进去暖着他身子。 如此几番来回,祁陨乌紫的唇色终于稍稍缓和。 一直守着他的卫韫玉察觉他唇色回缓,掌心的胸膛也恢复了温度,终于舒了口气,将手抽出。 她手刚要从衾被中取出,祁陨突然在被下攥住了她手腕。下一瞬,便将她扯进了怀中,一道压在被衾里。 卫韫玉先是一愣,以为他醒了过来。 可抬眼去看,却见他眉头紧缩双眸合着,依旧未曾醒来。 她回过神来,想挣开祁陨,反被他在睡梦中越缠越近。 卫韫玉身上的盔甲泛着寒意,他的手透过她脖颈寻找温热,顺着她肩颈向下,将那盔甲解下扔出了衾被。 祁陨自己身上寒意深重,可卫韫玉身上却是暖的,解了冷冰冰的盔甲后,她身上只剩单薄内衫,那内衫将她的体温悉数透出,祁陨好似揽住暖玉般纠缠不放。 不仅不放,他的手臂还越揽越紧,卫韫玉心生羞恼,咬牙更加奋力的试图挣开他。可这一用力,不知碰到了祁陨身上哪道伤处,只听的他睡梦中痛哼了一声。 “疼……” 卫韫玉闻言,侧眸扫了眼祁陨那被冰雪浸湿的衣裳,衣裳上不仅有冰雪污泥,还有艳丽的血色。 她轻叹了声,嘟囔道:“这么多的血,你自然是要疼的。” 那道赐死的圣旨,是要将他凌迟,即便祁陨没死,可他身上的伤,应当也不会少的。 方才自己挣扎间,定是不小心触到了他伤处。 卫韫玉唯恐自己动作伤到他,便放弃了挣扎,由着祁陨将她越抱越近。 不知怎的,祁陨力道之大,好似要将人嵌进骨血。 被祁陨紧抱着,初时卫韫玉还硬着头皮撑着,继续盯着祁陨的神色。可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丝毫未曾放松力道,久而久之,素来谨慎戒备的卫韫玉竟然在他怀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祁陨无意识的紧揽着人,眉头紧拧,好一会儿后神情痛苦,似乎溺于梦魇。 他靠在怀中人耳畔,一遍遍呢喃着——“卫韫玉,卫韫玉,卫韫玉……” 累极睡去的卫韫玉好似听见有人唤她,却沉于梦境怎么也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