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宇皱起眉,忽然有种被人戳了肺管子般的憋闷感。 “……当然,付出和收获往往是对等的,如果你不愿意付出这个努力,也不愿意担失败的风险,当然可以选择单身,这样自得其乐没什么不好。 “我们在这里谈的,当然是一旦你选择了去争取婚姻幸福,那你就必须注意的,关于沟通的重要性……” “婚姻是最少人数的集体社团关系,但也是最难处理的一种关系。” 宣讲老师的声音不断传出,陈书宇眉头越皱越紧。 坐在门口的此次分享活动发起部门的同事瞧见他,立即拉了把椅子给他坐。 陈书宇没有推辞,坐下后他双眼始终盯着老师的ppt,听课的认真程度甚至远超在场的女性同事们。 半个多小时后,分享会结束,男性们羞于当众聊自己的感情问题,纷纷离场。 只有部分女性留下来,围着老师咨询自己婚姻问题的解决方式。 行政部门开始收拾会议室,转头就瞧见财务部的老大仍坐在远处一动不动,显得与这空间格格不入。 陈书宇并不那么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只要他觉得是对的事,他就会坦坦荡荡的去做。 当围着老师的人都散去,他才起身走到那位老师面前,礼貌的提出请求。 10分钟后,这位研究婚姻十几年的教授坐在陈书宇大办公室里,饮着热茶,听对面的陈书宇谈及自己的婚姻。 “她是从来不跟你倾诉吗? “不向你提出自己的诉求,总是突如其来的发脾气,你搞不清楚她为什么发火。 “经常有这样的状况吗?”女教授问。 陈书宇认真回想,眉头紧锁,出色的五官因着这个神情而显出些斯文又忧郁的气质。 “不是这样的。陶筝并不是这样的人,她有不开心的事,都会清晰表明原由。”他说。 “是她对你的反应不满意,对吗?” “……应该是的。”他点头。 “能举个例子吗?” “……”陈书宇舔了舔嘴唇,下意识以指节顶了下眼镜,才开口:“她说她被前司告竞业时,第一个想到向我祈求安慰和支撑,但我没能提供这些,她在下班后独自一人在小区外绕圈……哭……” “……”女教授皱起眉,“你是怎么做的?” “建议找律师应诉,我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对她说……之后就觉得这个事情已经处理了,没再提起过。” “……”女教授忍住叹气冲动,让自己尽量保持专业的态度。 她仔细打量陈书宇,发现坐在对面的男人讲这段话时,仍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她做社会学研究,见过太多人了,很清楚这样对自己的问题不以为意的人,是不会改变的。 只有这个人觉得自己做错了,才会反思,才会痛苦,才会因此而努力去更正。 但陈书宇不会。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做的对时,他是没有内驱力去做思考和改变的,也不会有从内而外的痛苦。 妻子带来的外部施压,并不足以让一个人自我修正。 她开口问他: “平时她工作做的好,或者在家里取得一些小进步、小成就时,你会夸赞她吗?” “……”陈书宇认真思考,却想不出一个这样的例子。 他不仅想不出自己夸她的事,甚至想不出陶筝平时做了哪些称得上‘进步’‘成就’的事。 “当她露出疲惫神情时,你会拥抱她吗?” “……” “当她不开心的时候,你会做一些事哄她开心,或者让她感受到你的关注和善意吗?” “……” “当她开心时,你会停下手头的事,听她分享,做出跟她一样开心的样子,与她同步喜乐吗?” “……” “你会鼓励她跟你一起做饭,或者主动提出与她做一件看似没有什么意义,却很有趣的事吗?比如一起玩同一款游戏,一起学习下围棋,一起研究烹饪?” “……” “偶尔准备惊喜,非节假日或纪念日送她礼物?” “……” “不为生孩子,单纯的为了性去爱抚她,因为爱而亲吻她,表达对她的女性魅力的认同,让她知道对你来说她仍充满魅力?” “……” “……” “……” “陈先生,如果我列举的这些事,你一项都没有做,那其实不需要去考虑最近发生的关于她被前司告这件事引发的冲突了。m.ZZwtWx.COm